聽此,張旭感覺情況不妙,立刻召來十多個什長:「眾爺們,咱們都是死人堆里尋過路的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非爺們作為?」
片刻後,於海代為開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旭倌,實不相瞞,我等弟兄不是膽怯弱種,我們只是想回家了!」
對於這話,張旭重重喘了一息,讓後沖諸什長道:「僅僅如此?」
諸什長點點頭,其中一什長漢子開口:「隊主,我們在遼西郡的家已經沒了,當初聽得你帶我們去濡河縣安家的話,我們才一心跟隨你,誰知道冒出個宗主殿下,更來得小雁關這等戰火之地,現在昌黎郡還在胡人手裏,我們不想再去哪裏拼命了?若是死了?算什麼?州軍?我們沒有那個名分,若掛不上州軍,死了就死了,有什麼意義?」
這什長漢子說的有理,其它人全都是附和,可張旭心裏明白,就算他們是臨時被宗主殿下召令入伍,也就是州軍一員,若是他們敢私自逃離,那可逃兵。
思量半晌,張旭沖這些什長道:「爾等有這種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們這個時候離開,就是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所以,在情勢不明前,誰都不准亂來,否則我保不了你們,換言之,你們當初沒有死在胡人刀下,反倒死在自己人刀下,那才是冤枉事!」
一通叱令,諸位什長立即低下了頭,等他們返回各自營帳後,張旭沖鞠躍道:「這兩日你務必看緊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私自逃離,否則就是斬首示眾!」
「旭倌,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他們心不在這裏,況且咱們僅僅是名頭上的州軍,實際上呢?沒有餉銀,糧草少的可憐,就連刀甲都是破的…這麼下去,我也受不了,與其這樣熬着等死,不如回濡河縣,還操練咱們的濡河營,那日子難道不比這日子舒坦?」
「鞠老哥,此一時彼一時,咱們不能拿自己的腦袋試探宗主殿下的怒心!」
張旭還是從大局考慮,最終鞠躍順從了張旭,只是這一夜,張旭都難以入眠,他總感覺再熬下去,那些遼西郡的漢子真的會當逃兵。
故此,時至深夜,張旭起身出帳,直接來到周玄玉的主帳。
只是周玄玉連日從鏖戰胡人,更在庫莫奚四部聯軍中生死相鬥,此番得勝歸來,早已疲憊不堪,昏昏睡去,以至於張旭來見時,直接被帳外親兵攔住。
「你想見校尉?開什麼玩笑?趕緊回帳歇息,莫在此打擺!」
親兵叱聲,張旭無可頂撞,只能轉身離開,在回帳的路上,張旭腳踏積雪,雖然身冷,可心卻急躁火熱,萬一那些兵士出現私逃情況,以宗主殿下的怒火和州軍軍令軍規,只怕他們這些人都要連坐受處。
想到這,張旭愈發心急,便再度轉身去見周玄玉,可行至半路,正好巡夜路過的青軍營校尉關興霸碰上。
對於勇奪遼西郡城的張旭,關興霸當時也有印象,此刻見到張旭獨自一人在右營主帳列前遊蕩,關興霸不免生疑,當即着親兵將張旭抓了。
「你這小子,深更半夜不歇息,在此獨身亂竄什麼?」
面對關興霸叱問,張旭不敢言語,只能跪地叩首自罪,可話不應重點,說了半天,關興霸也沒明白張旭意在何處,於是關興霸直接將張旭抓回營,就地關押,等明日在說!
這可把張旭給整蒙了,無奈之餘,張旭趕緊道:「關校尉,小的並非暗中生事,小的只是想給所隊弟兄們求個情,奈何周校尉歇息不見,小的不知怎麼辦?」
「求情?」
這話讓關興霸不解,看着張旭那般模樣不像作假,關興霸放開張旭,將其領到自己的帳中,讓後賞了一杯溫酒給張旭。
由於大雪急重,張旭在外凍了許久,早已全身麻木,一杯溫酒下肚,才算徹底活過來。
「謝關校尉!」
「廢話少說!」關興霸坐在矮桌後,一邊喝着酒,一邊叱聲:「說不出一二三,老子必定重罪罰你,讓你知道私自逛營的後果!」
張旭拱手抱拳:「關校尉,小的知道軍規嚴重,可是小的本是濡河縣的鄉民,受令老太爺的濡河營之命,來遼西郡查胡騎掠奪糧草的情況,畢竟那胡騎之前劫掠濡河縣,若是糧草被他們用之軍備,對咱們魏軍不利…
第一百七十九章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