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來到了路的盡頭,眼前所見的便是康莊大道,這條路易經認得,是前往農家神農堂所在的必經之路。
雖然之前那條小路上的雜亂痕跡相當嚴重,但想來那樣隱蔽的道路也實在是有很久沒有使用了。
畢竟無大事的情況下,誰會想到用哪個應急通道呢?
只是這一次走出來,下一次,只怕易經也不會去所謂的炎帝冢了。
因為自此以後,也不便存在於什麼農家了,更不要說存在什麼農家聖地了。
他可沒有仁慈到要將一切全都捨棄,當做不存在那樣的善良。
恩怨情仇,這四個大字是多少人的行事準則,而且也相當的能夠代表這人世間江湖的一切。
易經和農家之間,沒有恩,也沒有情,唯獨有的,只有怨和仇。
如此,將農家的一切全都歸入到青龍會中而不是徹底的毀滅,也算是顧念其本身為諸子百家之一的情分,網開一面了吧。
一行人魚貫而入,來到了朱家大本營,建造在河水邊上的神農堂的大門前。
此刻再度站在這裏,千言萬語只能匯聚成為一聲嘆息。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這諾大的農家,在今日之後,也只怕要淪落到諸子百家中寥寥不甚的弱者行列中,成為幾盡泯然眾人的勢力了。
而農家本身隱藏着的秘密卻又不少,無論是青龍計劃還是齊國密令,農家都有關係。
只可惜眼下成為易經的人質,這些隱秘,只怕也沒有了想要實現的可能。
「易經請上座。」帶領着一行人進入到神農堂內部,不同於烈山堂的奢侈,蚩尤堂的肅穆,屬於神農堂擁有的是平和,是不偏不倚中正平和的特質。
房屋最是能夠體現出其主人的特質,想來這也是朱家的心境體現了吧。
「你是神農堂的堂主,你才是現在農家真正的掌權人,這神農堂上首堂主的位置,我可做不得。」似笑非笑的諷刺了一句,在而今這種情況下,何談什麼農家真正的掌權人?
在農家幾盡名存實亡的現在,神農堂的堂主又能嚇唬的了誰?
自欺欺人罷了。
耳邊聽聞着易經諷刺的笑容,朱家搖了搖頭,也笑了起來,同樣的也是諷刺的笑,只是這份諷刺並非是給易經看的,而是給他自己,給那位了所謂俠魁的位置,大當家的位置而奉獻出生命的田虎。
面具下的臉面的嘲弄,也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不過。
「沒想到易先生,現在還牽掛着這件事,這可真是讓我這個糟老頭子覺得,受寵若驚,我一直以為來到這裏,便是你動手的時候。」沒有猶豫,直截了當的坐在了上首堂主的位置上。
朱家撫摸着圓潤的雕紋把手,感受着常年被他侵染的痕跡,沉聲說道「雖然那只是田虎自作主張做下的一切,但他的確屬於農家,那麼我現在作為農家的掌權人,你想要做什麼,就來吧。」
「別說的一副我一定會對你做些什麼樣的樣子,我需要對你做些什麼嗎?不見得吧。」易經擺擺手,笑眯眯的仍舊站在台階下。
而在左右倆邊,本來應該分別立在朱家兩側的劉季和司徒萬里卻在這種情況下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站在犄角疙瘩里看着場中發生的一切。
「將衛莊,白玉京,韓信,田賜,高漸離等人待下去療傷,若是受創嚴重,蓉姑娘還有弄玉,你們一起幫忙。」沉聲吩咐着背後那諾大的隊伍,在不間斷的話語中,那在擔架上昏迷了過去失去了意識的人們也在這一刻被人抬着四散開來朝着周圍的房間過去。
弄玉和端木蓉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點了點頭,端木蓉朝着高漸離的位置走了過去,而弄玉,則是朝着衛莊的位置走了過去。
對於她們倆而言,既然要救那肯定是先救一個她們熟悉的,認識的啊。
「雪女,我知道你也關心高漸離的傷勢,你就隨着一起去吧。」接下來討論的內容,可不是能夠讓雪女聽到的,不是青龍會之中的人聽到這些,只怕會有些衝擊三觀了。
雪女到底會不會被衝擊,易經不知道,但他不敢賭。
「我知道了。」雪女何等聰慧的一個女子,自然也知道她留在這裏的身份極為尷尬,而且也沒有理由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