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所要稟報的事情就只是這麼一件罷了,也許真的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姬無夜志得意滿,因為他本就是最大的贏家,無論是從朝堂上還是私下裏,他所收穫的都是他想要得到的,並且都已經到手了的,更甚者,還是因為失敗者的不甘。一筆閣 www.yibige.com
韓國九公子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乖乖的俯首稱臣。
「既然這件案子已經破掉了,那麼相國大人答應的事情...」離開了王宮站在城門之下,韓非看着背手矗立在門前的張開地,雖然背影都已經有些佝僂,可是這老人畢竟是一國之相啊。
「沒錯,當初我的確答應了你,可是你別忘了,舉薦你成為司寇的前提是什麼。」張開地沉穩的聲音響起,並沒有因為韓非的身份而顯得縮手:「必須找到軍餉才算是條件達成,以眼下這種形式的結案,你並沒有做到這一點。」
微微側過頭的眼眸里,雖然年老的花斑已經可以見到,但是那雙精明的眼睛卻會讓人忽視掉他的年齡,在這相國之位上存在了這麼多年,張開地不是一個笨蛋,也不是一個輕易就會給人實現條件的人。
「必須找到軍餉才算是完成條件?可是這件案子,軍餉已經無處可尋了啊!」張良的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家的祖父會弄出這麼一手,毫無疑問這已經算得上是食言了。
張良本身就已經因為擅自將韓非拉入這場渾水之中覺得忐忑不安,眼下再因為祖父的緣故,難道韓非兄要因為自己的邀請,而成為最大的輸家了嗎?
張良畢竟是以後的那個千古謀聖,之前朝堂上發生的一切,雖然他並沒有發言的權利,可是旁聽之下還是已經知曉了全部,軍餉是姬無夜暗中施展計劃搶走的,這誰都知道,關鍵是找不到軍餉的位置,姬無夜也就根本不會將其吐出來,隨着案子的完結,他當然會是最大的贏家。
因為辦事不利而在韓國諸人面前丟了臉,而又什麼都拿不到的韓非若是成為了最大的輸家,那麼因為把韓非拉進這場漩渦中的自己又算得了是什麼?
張良的心中存有愧疚的意思,所以才會驚愕出聲,但是韓非不會,因為所有的一切意外與答案,全都在他的心中有所計量,或者說張開地的食言,本身就在韓非的計算之內。
「找到軍餉方可舉薦,相國大人可是如此說的?」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哪怕他在所有人看起來已經輸的一無所有,但是韓非自己卻並不這樣覺得。
「軍餉若出,則我答應的事情一定不會改變。」
「我等的就是相國大人這句話。」撫袖而過,輕揚的髮帶隨着風飄蕩到後方,越過了張開地的身邊韓非徑直朝着遠處走去,他所想要去的地方,只有一個,也只可能是一個。
「他看起來,並不意外,似乎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再加上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不定他還沒有放棄。」伸手捋了捋自己發白的鬍鬚,張開地看着韓非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說道:「子房,你怎麼看?」
「韓兄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相信他已經有了接下來的打算。」張良拱手以待,表露出自己的理解,同時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的祖父,低聲說道:「祖父為什麼要擅自出爾反爾,這似乎並非是...」
「子房,你可知道這位九公子的風評在新鄭如何?」張開地捏緊了拳頭,繼續說道:「我們張家,在韓國五世相韓,所要做的就是在歷代國君更換迭起之時保持中立,並不站在任何一邊,你可知道諸多王子之中,能夠有資格站在朝堂上插手國事的,寥寥無幾。」
「這...」
「我知道你感覺愧疚韓非,也對他頗有好感,但是我不得不說,良兒你和他走的委實有些太近了,記住,保持住中立才能生存下去,站在任何一方並不是我們張家的選擇,你是我以後的繼承人,你必須弄清楚這一點,否則別說繼續為相,就連你是否還能夠繼續活着,都是一個問題。」
「他若是辦成功了,還可以說是一場交易,可是眼下這種情況我若是在舉薦,你覺得在其他王子的眼中,我算不算是支持韓非上位呢?良兒,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復之局啊。」
「...子房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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