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有點街上糖畫那個味兒。」
「確實做的好,這絲起的多密,還不斷。」
「我那也是紅了放的呀,怎麼就不出絲呢?」王得勝一邊吃一邊奇怪的問。
「你那不是熬好了的紅,你那是下麵糊了。下麵糊了上面還沒化開,土豆進去就成了翻沙,不是拔絲。」
「翻沙是不是也是道什麼菜?」
「是,花生,肉,都有那麼做的,裹一層糖沙在表面。」
張興隆沒吃,坐在一邊抽煙,接話說「沒變色之前,最稠那會兒,糖是白色的,那會兒就是翻沙,老王這個連翻沙都不是。」
王得勝笑着夾了一塊自己做的塞到嘴裏「吃着味兒還不是一樣,甜的。」
「你以後就住這兒?」張興隆打量着屋裏問王得勝。
「嗯,住那雅間裏,那裏有暖氣,外面冷。那裏有張摺疊床,金姐那一樣的。」
那摺疊床張興隆知道,不到一米寬,四邊是鐵管的硬架子,中間是軟的鋼絲床面,人一躺上去整個中間都凹下去了,非常不舒服。
要是瘦小的還行,胖子要是睡那個純屬遭罪。
不過這種床方便,疊起來一拎就拿走了,放在哪裏也不佔地方。
王得勝和小林志穎把廚房收拾了一下,幾個人關燈鎖門出來往文化宮走。
晚上的風已經挺冷了,十月份了,枯黃的樹葉被風吹的到處都是,沙沙的磨擦着地面。
南京北街這會兒路兩邊全是高大的白楊樹。
「怎麼感覺這天像要下雪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下這麼早。」
「確實有點冷,明天得穿大衣了。」
「咱們跑一會兒,跑起來就不冷了。就那主席像,誰先摸到算誰贏。」
「我不跑,你們跑吧,我給你們當裁判。」張興隆搖了搖頭,他確實沒感覺冷,主要是身體夠壯。
「贏什麼的?」小林志疑眼睛發亮的問。
「你還打算贏錢哪?」王得勝看了看他。
「你們都找到實習的地方沒呀?」張興隆問了一句。
「我不打算找了,找了幾天也不行,不給工資我幹個什麼勁兒啊,還不如回家,在家門口找個小店兒練練一樣,離家還近。在這啥不得花錢。」
新民的高小胡攏了攏自來卷。
「我找着了,金三角,咱們班上好幾個都在那,他缺人。」小林志穎笑着說。
「給錢不?」
「給,一個月五百,要是能幹細活的就八百,我感覺我能行。」
「管住不?」
「管,就是自己搭椅子睡唄,沒有床。」
「那你以後就是找算留在瀋陽啦?」
「要是能掙着錢就留着唄,回家也掙不着,我們那塊兒大工才幾百塊錢,自己開個小店兒一個月也就剩個一千來塊錢,都沒有這邊大飯店的水案工資高。」
「你家在哪?怎麼這麼少?」
「不少了,羅慶賀家那邊也差不多,我聽他說,開個飯店一個月什麼都刨除也就是剩個一千兩千,有時候還達不到。」
「對,現在還得往城市裏跑,瀋陽這邊掙錢就好掙,農村地方根本不行。沒有來錢道兒。」
不到兩公里,幾個人說着話溜達到文化宮。
鎖門了。這裏到了晚上八九點鐘就鎖大門,你喊半天打更老頭也不愛搭理你,就算是出來給你開了第二天就會去找校長告狀。
飯店那邊的人不走這邊,人家自己有後門,從地下廚房直接穿到馬路邊上。
好在幾個人都有經驗,繞到文化宮另一面,順着電線杆爬到一樓雨搭上,然後順着雨搭繞到宿舍這邊,敲窗子讓裏面的人把窗戶打開爬進去。
剛來那會天還沒冷,晚上大家經常這麼跑出去玩兒,逛街。張興隆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最先發現這條捷徑的,就是跟着爬。
宿舍里也沒有幾個人了,一共還有十來個人,大部分都回家了,少部分找着活搬走了。
大家坐在屋中間的兩排桌子邊上抽煙,看別人打撲克。贏錢的,大部分人都捨不得,就是看熱鬧。
玩的是福爾豪斯,兩毛錢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