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就在文化宮飯店的地下廚房進行。
飯店停業一天,專門騰出地方給學生們考試。
一百多人呢,一個人兩個菜,溜肉段,紅燒魚,大家都一樣。肉和魚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也不另收錢。
從早上八點過開始,廚房裏這個鬧哄啊,人擠人人挨人的,也沒有個人維持秩序,誰得着就上去弄,弄好一就讓開,做好的菜自己端到傳菜機那邊傳到上面餐廳里。
據說上面有幾個評委坐在那品嘗,合不合格直接當場劃圈兒。
魚腥味油煙味弄的滿屋子,七八個灶眼同時開動,排風系統根本就轉不及。地下也弄的亂七八糟的,垃圾混着髒水到處都是。人太多了。
後面乾脆李娜拿着張紙下來,有不想做的就簽個名,一樣拿證。
當時就走了一多半。
張興隆和夏茂盛羅慶賀就站在一邊看着,也沒往上擠。
「你不做呀?」夏茂盛問張興隆。
「做不做還不是拿證,太擠了。」
「你做吧,我們嘗嘗。」羅慶賀碰了張興隆一下:「正好要到中晌了,餓了,你多做點咱們吃。」
「不送上去呀?能好嗎?」張興隆有點遲疑。
「送個屁呀,你以為上面真有評委呀?沒有,唬人的。」
「真的?」
「你上去看哪,我剛才跑上去瞧了一眼,沒有。」
張興隆有點將信將疑,順着樓梯來到一樓,從飯店後門進到裏面。
飯店裏的大燈都關着,就傳菜口這邊亮着幾盞小燈。
李娜帶着幾個服務員正守着幾個大盆折菜,下面傳下來的肉段和紅燒魚直接就折到盆里,盤子擺到一邊。哪有什麼評委呀,連老闆和校長都不在。
「你幹什麼?」李娜拿手裏的筷子頭捅了張興隆一下。
「看看啊,不是說有評委嗎?我看看是誰。」
「我。」李娜笑起來,靠到張興隆身上,肩膀頂在他前胸:「夠格不?哪個是你做的?我嘗嘗。」
「我沒做呢。你別占我便宜,我有對像。」
「我怎麼就占你便宜了?要不要臉?臭不要臉。有對像還撩騷金姐?」
「我什麼時候撩騷她了?」
「當我瞎呀?天天膩乎着,又送水又給你打飯的,我都應該跟老闆報告一下。白對你那麼好了。」
這邊學員的洗瀨用品包括盆子都是自己花錢買,張興隆這連牙刷都是李娜偷着給的。鋪兩層蓋兩層。
「真沒什麼,金姐比我大不少呢,再說我真有對像。」
「德興。」李娜翻了個好看的白眼,用肩膀頂了張興隆一下:「下去做菜去,要不我就給你不及格。」
「像你說了算似的。」
「不信?你看看我說了能算不?」
還真有可能,李娜可是老闆的第一親信,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什麼關係,反正是大權在握,什麼都能做一半主,但平時看又沒有什麼貓膩的感覺,也許是親屬。搞不懂。
「你想吃什麼?」
「還能弄什麼呀?今天下面就是肉和魚,我喝醬油啊?你多做點,你看他們這弄的都是什麼呀,我的天哪,就這,要是較較真的話都得不合格。估計以前都沒摸過勺。」
「那這些東西最後怎麼辦?扔啦?」
「大夥分分唄,拿回家。」
張興隆匝了匝嘴,突然感覺這廚師票的意義都沒有了,這不就是糊弄嘛,一點含金量都沒有。
「你還當真考試啊?辦班還不就是為了掙錢,都不及格掙誰的去?反正就是個證,你不會炒拿證也沒用。」
「感覺這個證拿的沒有意思了。」
「缺心眼。」李娜白了張興隆一眼:「三級證就算正兒八經考下來能有什麼用?有了這個才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