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兵也結婚了,在選礦廠宿舍食堂操辦的,和張清之劉桂新兩口子住在一起沒隔外買房,只是把家裏裝修了一下。
張興隆回去了,但正好趕上他壓了一批貨,身上沒什麼錢。
張興兵有點不怎麼高興,張興隆笑着說等錢回來了給他補上。
2002年,張興隆有了自己辦個公司的想法。
他喜歡看商界雜誌,上面有很多招商加盟的廣告,於是就行動了。
他自己的資金不夠,又聯繫了兩個朋友,尚旭和陳瑤。
尚旭是五愛市場裏的一個業主,陳瑤是黑龍江的,在瀋陽跑臨床藥品銷售,也是她給了張興隆信心,說保健品生意肯定能行。
公司辦在文化宮廣場,在文化宮對面的文新大廈十五樓租了間辦公室。
三個人商議好的,各出三分之一投資。
尚旭很快就拿了一部分錢過來,張興隆雷厲風行的把公司籌建了起來,招兵買馬去上海協商,很快把公司上下里外搭了起來。
然後陳瑤的資金遲遲不能到位,一問就顧左右而言他,總是說要出要出,就是不見行動。
沒辦法,那邊馬上要付貨款了,張興隆從朋友那裏先挪了一筆錢過來。
可是半個月過去了,陳瑤的錢還是沒有影兒,張興隆朋友這邊壓不住了,她挪的是她公司的貨款。
漏了。
朋友的老闆也沒說什麼,要麼就把錢還上,要麼她就報警。
張興隆無奈,給尚旭打了電話,從他弟弟那邊挪了錢過來,把朋友這邊的窟窿堵上了。這邊帶着人到處擺展促銷鋪貨,催着上海公司那邊趕緊上廣告。
廣告沒等來,出事了,都沒過上幾天。上海那邊的總公司是個騙子公司。
陳瑤直接不見了人影兒,張興隆和尚旭把所有的貨收回來,來來回回又賠了一大筆錢進去。
張興隆感覺自己有點對不起尚旭,說這件事他擔了,不會讓尚旭跟着損失。
結果就這一句話又成了把柄,尚旭哥倆開始向張興隆要錢,要損失,最後沒有辦法,張興隆給張興兵打了電話,張興兵跑到瀋陽來給做了擔保,簽了字。
他是公務人員,可信度高,因為沒地方跑。
張興隆帶着悶氣去了上海,要錢。
結果在那邊磨了三個月,錢只要回來一半,中間還被兩個老鄉騙走了幾萬塊。
張興隆把剩下的錢給尚旭匯了一半回去,自己四顧茫然,不知道該去哪,不知道該幹什麼。
包裝那一塊他已經把客戶都交給了陳鵬,也不好再去要回來,再說他也不想回瀋陽了。
瀋陽的公司被尚旭和陳瑤分了,尚旭跟着陳瑤去弄了藥品。
張興隆提着行李去了火車站,買了去長春的火車票。
朱孟才大學畢業以後分到了吉林省委黨校,張興隆想去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機會。
到長春,人也見着了,還相當熱情,這會兒朱孟才也已經結了婚,媳婦兒是吉林大學的教授,張興隆到的時候他們的小孩子剛幾個月。
他們夫妻兩個都是搞教學的,和社會上的接觸不多,張興隆也沒好意思開口,一起吃了兩頓飯,張興隆就離開了。
接下來他去了哈爾濱,去了興安盟,去了北京,去了廣州,去了wuqi,一直也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主要是情緒上崩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想幹什麼,就是心裏弊屈,堵的要命。
也不想回家,沒有臉見劉桂新和張清之,沒有臉見那些同學。
他急迫的想掙到錢,可是越急越是沒有辦法。
03年十月,張興隆到了武漢。
他身上的錢要花光了,必須要掙些錢了。
他曾想過出書,他愛好寫作,從90年跟着周熙高老師學習以來,他一直沒有放下,一直在堅持着練筆,但他知道這一行有多難。
他曾經帶着手稿去拜訪過出版社,吉林,河南,上海,遼寧,廣東他都跑過,沒有用。想吃這碗飯靠的不是你能寫出什麼,而是你擁有什麼。
需要的是寫作以外的資源和人脈,還有運氣。那是一個水潑不進的封閉圈子,沒有途徑想進去就只會磕得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