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問俺倆他叫啥。老二不認識,就挨了一棍子,我說他叫張玉生,抽了我好幾下。」
張清之動了動嘴巴:「也該打,你爺名是你叫的呀?」
張景義說:「就是該罵,問孩子他叫啥,他不叫張玉生叫什麼?孩子說錯啦?又不是問孩子叫他啥。這老不死的,等我再看着他。」
張清之嘆了口氣沒吱聲。
倆孩子從小都沒和爺爺叔叔大爺的接觸過,不聞不問的,就別談什麼親情了,老大能認識估計都是聽姥爺姥姥說的,這事兒也怨不得孩子。
「那手電哪,平時不用的時候把最後一節電池反過來放,用的時候再翻過來,省着跑電。別捨不得用,以後我再過來給你們帶電池。
那個電池要換得三節一起換,別單換一節。換下來的電池別扔,放半導體裏還能用。等明兒個我給你們淘弄個半導體來聽。」
張景義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半導體?戲匣子呀?」
張清之家裏有一個車間獎勵的收音機,有十二寸黑白電視機那麼大,平時都管它叫戲匣子,張景義擺弄過。
張清之說:「嗯,比戲匣子小,就一塊磚頭那麼大,用電池的。」
張景義巴嗒巴嗒嘴:「那可不錯,裏面有唱曲兒的。唱的好聽。」
她不會像一般家庭的老太太那樣,第一反應是要花錢,會問價格,會捨不得。成長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刻在人骨子裏的,磨滅不掉。
燈被拉滅,屋裏陷入黑暗,大人都不再說話,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
狗在外屋走動偶爾發出點兒聲響,老貓在老二的被子上蜷成一團輕輕的呼嚕着。
第二天一早四點過全家人就都起來了,張景義去弄飯,張清之給兩個孩子穿衣服伺候他們洗臉。
吃過飯,張清之和張景義帶着兩個孩子出發。張萬智送到坎上的核桃樹底下,站在那裏看着兩大兩小四個人在月光下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