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三月,早已沒有了倒春寒的陰冷氣息。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世紀偉人,剛剛在二月下旬,離開了這個世界。
香港回歸在即,整個國家都在期待着那洗刷百年恥辱的一刻。
睡了一晚的陳望中,想了一夜。
中心思想很明確,回來了,混吃等死嗎?怕是會把穿越者的臉丟個乾淨。
猶記的,小時候聽爺爺說的幾句話。
有人問他,人啊,活的這麼累,圖個啥喲?
他問那人,生活是啥?
那人搖頭。
爺爺說,生活就是生下來活着。
活着!
不管是如今的1997,還是二十年後的世界,同樣適用的無限法則。
上輩子碌碌無為,回來了,哪怕是再不堪,也要活出個人樣不是。
互聯網的大潮,剛剛興起,前世的所有計算機能力,也僅僅是聊個天,上個網,玩遊戲的陳望中,用腦袋去搏擊時代浪潮,成為比肩後來bat的商界大佬嗎?
父母只是普通人的陳望中,更是比不了那些大佬的家世背景。
白手起家只是為了證明那些成功人士更加傳奇的註腳,一個光着腳的弄潮兒,比起那些人早已慢了一萬個身位。
股票,彩票,記不住曾經的牛股,不是彩民的陳望中也行不通。
房地產,做生意……
所有的可行的路,看似無邊夢幻,近在咫尺,卻發現,身無分文,連最起碼的資金都沒有。
錢,不管是想要老婆孩子熱坑頭的簡單生活,還是站在時代潮頭,成為一飛沖天的人上人,總是少不了這玩意的助力。
97年的林關鎮,想要賺錢無非兩條路,做生意,或者打工。
在個體戶遍地開花,成就了無數萬元戶的年代,後來者是沒有半點優勢的。
沒有技術壁壘,門檻很低,也意味着殘酷的競爭,血淋淋的價格戰。
除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大半都是喝湯的。
打工,一個月二三百的工資,回來一趟,就是為了鍛煉身體,體驗人間疾苦嗎?
陳望中直搖頭,是該好好想想了。
中午的時候二舅來了,見到陳望中便是那老生常談的話:「你這小子喲,真想吃你爸那點死工資到老啊,有手有腳的,找點事干啊。帶把的爺們,你說說你。」
同樣的話聽多了,便沒什麼感覺了,陳望中也不會惡毒的在第二年正月,偷偷理個髮。
倒是王文秀一如既往無條件的站在兒子這邊:「你急什麼?說的什麼這是。」瞪了弟弟一眼,帶着點白眼的眼神,和從小到大面對這個弟弟別無二致。
「姐啊,你就寵吧。」慈母多敗兒這話當弟弟的王建峰說不出口,小時候被這個姐姐支配的陰影還在,索性不言語了。
當弟弟的多少還是能理解這個姐姐的,當年生了陳望中,醫生告訴她身體不好,以後再要孩子很難,加上計劃生育最嚴執行的年代,陳海山和王文秀夫妻兩接受了一輩子只有一個孩子的現實。
王建峰和姐姐聊了一個小時,陳望中待在自己房間裏,不知道他們聊的什麼。
十八歲的他,在這個家裏依然是個孩子,凡是大事,沒他說話的份。
二舅走了,帶着好奇的陳望中問老媽:「媽,啥事啊?」
能說的事,王文秀自然會開口:「你二舅要做生意,需要錢。」
「多少?」
「一萬五!」
努力回想一萬五是什麼概念的陳望中,慢慢的有了清晰的判斷。
1997年,父親的工資每月三百多塊。
蔬菜水果之類的,每斤超過一塊的很少。隨禮的份子錢,兩塊三塊。過年時候,能收到的一兩塊的壓歲錢,這個年就算沒白過。
一萬五,差不多是他們十幾年的積蓄。
「借嗎?」陳望中的試探性的問。
抬起頭看了一眼兒子的王文秀,點點頭:「你外公外婆都出面了,你兩個姨也借了。那生意聽說挺靠譜的,幾個月就能回本,應該沒什麼問題。」
整個社會道德的全面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