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平的行程被耽擱了。
血色將月牙染半的那一天,陸鴻看見幾道黑影從烏雲滾滾的天外降下,懾人的氣息頓時擴散千里,各大宗派,世家紛紛開啟護山大陣,備好護教的法寶,隨時準備殊死一戰。
「這一次,他們來早了」,
慶豐書院中,陳世行仰望着天空,眉頭擰起。
慶豐鎮的陣法也開啟了,陸鴻意外的發現這座小鎮的陣眼是在慶豐書院中,鎮外的障眼法也是陳世行所佈下的,他這才意識到這個教書先生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而從天外降下的那幾道身影也讓陸鴻訝異,雖有時空的阻隔,但陸鴻仍能夠隱約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氣息,那幾個人身上的氣息非人非妖非魔,卻與梟邪郎有六分相似。
「怎會是星空彼岸的人,星空的盡頭不是有紫薇大帝鎮守嗎?這究竟是哪一個時空?」,
一連串的疑問讓陸鴻心思急轉,想要御劍飛出這慶豐鎮去看看,但三生石的時空卻只固定在慶豐鎮中的幾天時間裏,他只能用神識稍作探查。
天外之人一至,這個世界的妖魔比以前更加猖獗,他們似乎解封了什麼東西,帶着巨大的幻想四處殺戮,慶豐鎮雖然得益於陣法和陳世行佈下的巨大迷陣免遭劫難,但慶豐鎮的邊界卻是一片猩紅。
轟、轟、
一隻巨大的牛魔行走在山界之中,猩紅色的皮膚堅硬如鐵,二十丈高的身軀每踏出一步大地就發出一聲轟鳴,碩大的頭顱隨着腳步在山峰間移動,頭上碩大的犄角燃燒着兩團火焰,鼻孔噴煙,巨大的狼牙棒拖在地上,一路行來,山道間已是溝壑縱橫。
一名少年抱着手坐在牛魔肩上,細嫩的手指把玩着一顆淡紅色的珠子。
「女魃焚燒過的地方,靈氣稀薄,土地乾旱,妖魔肆虐,殭屍為患,真是煉獄一般的地方啊」,
「這裏的修士弱的可憐,只有磨碎他們的血肉,將他們的靈氣連同生命精元吸入血靈珠中,供我修煉所用,這些螻蟻才會有一點價值」,
「牛魔,我要目之所及之處,皆是廢墟,所見生靈,皆歸塵土」,
「吼—」,
座下牛魔似能聽懂主人言語,怒吼一聲邁開雙腿,開始加速,大地搖動起來,巨大的狼牙棒托起沖天的塵煙,兩座山峰被它硬生生撞塌。
巨大的牛魔橫衝直撞,縱身而起,如同一座小山般壓將下來,手中的狼牙棒將下方世家的陣法轟然雜碎,華光崩潰,數百間房屋被它的狼牙棒砸爛,屋裏的人被砸成一片肉泥。
只一棒下來就有數百人死於非命,陸鴻目中驟然一冷,他自小便生活在神州盛世,經歷過的戰鬥,見過的妖魔不可謂不多,但這樣毫無緣由的屠殺卻極是少見,這隻牛魔的所作所為帶給他的不適比屍鬼猶甚。
而坐在牛魔肩上的那個少年見了血反倒更加興奮了,他伸出手,捏着手中的珠子,下方的屍體和肉泥就化出一道道血氣被吸入那珠子裏,陸鴻能感受到那顆珠子中的力量逐漸變得充盈,部分力量轉化到了少年體內。
這不是毫無緣由的屠殺,那少年修煉的是需要生命精元的邪功,他的力量成長要以無盡生靈的性命為代價。
他忽然明白了心裏那種不適之感的由來,神州的屍禍是人族與異族之間的大戰,災禍降臨時,他自當與神州同仇敵愾,共抗屍鬼;但眼前的這一場血禍卻是同族之間的殺戮,只是為了力量就要屠殺自己的同族,這樣的屠殺讓他更加難以接受。
感應到他的激憤,雲麓劍已經在清鳴聲中出了鞘,但卻受時空阻隔無法施展劍威,陸鴻的眉眼中更見冷色。
下方被毀的世家中有幾道虹光飛起,催動着劍光法器向牛魔攻去,但和牛魔相比,他們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劍光橫掃在牛魔身上卻連它堅硬的皮膚也沒能剖開,牛魔手中狼牙棒當空橫掃,颳起一道邪風,從四面而來的飛劍法器就成了一團廢銅爛鐵,飛起的虹光當即消失了一大半—他們都成了牛魔狼牙棒上的肉泥,鮮血順着狼牙棒上的尖錐滴落下來。
一名青年雙眼通紅,冒死躲過牛魔的狼牙棒,御劍靠近少年,欲要以飛劍擊殺此人;少年卻只輕蔑的一笑,手指輕輕一彈,血靈珠便化作一道血光洞穿了那
第二百二十六章血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