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巧笑嫣然,如春風和煦,但仔細分辨的話,仍可以看出她藏在眉目間的淡淡憂鬱,並沒有大婚在即的欣喜激動。筆神閣 bishenge.com若非鳳惜梧與她齊名,又是鳳家千金,得到唐門老祖宗的特別關注,她真不願意陪同遊覽白鷺園,寧可獨自一人發呆。
鳳惜梧笑道:「唐雪妹妹,咱們去那座涼亭歇一歇如何?」
唐雪無可無不可,微笑道:「鳳姐姐家裏的園林比白鷺園更精緻吧?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去鳳家開開眼界?」
鳳惜梧道:「鳳家隨時歡迎你來!」
唐雪無奈道:「可惜大婚前我哪兒都去不了。」
鳳惜梧抿嘴一笑:「若妹妹有心,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唐雪一愣,對上鳳惜梧隱含深意的眼眸,狐疑道:「姐姐此言何意?」
鳳惜梧抬手一指四周,道:「白鷺園雖然匠心獨具,造型精美,其實乃是囚籠。妹妹你強顏歡笑,違心應酬,當我看不出來嗎?實不相瞞,我今日來此是受人之託。」
兩人說話間已步入涼亭,涼風拂面,綠意盎然。
什麼?唐雪不知怎的芳心砰砰直跳,一股熱流瞬間流過全身,顫聲道:「姐姐不是在消遣我吧?是誰找過你?」
「是我!」
唐雪驟然聽到這魂牽夢繞的聲音,如遭雷擊,嬌軀僵硬,臉上想哭又想笑,既有渴望興奮又有害怕擔憂,百感交集,如墜夢中。
「麗兒,是我!」
唐雪循聲望去,只見竹林中閃現出一位高大的男子,儘管面貌有異,但那雙飽含深情的眼眸不是胡笑天還能是誰?鼻尖一酸,淚水奪眶而出,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必再說,徑直撲進那日思夜想的男子懷中,聽着那蓬勃有力的心跳聲,不由喜極而泣。多少委屈,多少擔憂,多少惶恐,都在這一刻宣洩出來。從踏上金陵那一刻起承受的壓力,忽然間就消失了。她只想把自己的餘生託付給這個人,哪怕是跟着他浪跡天涯也心甘情願。
胡笑天下意識地抱緊佳人,感受着她激動的心情和由衷的喜悅,同樣是激動萬分,抬手輕輕撫過香肩,柔聲道:「傻丫頭,哭這麼傷心做什麼?縱然有千般困難,萬般艱險,我不是來到你面前了嗎?來,給哥哥笑一個!」
唐雪狠狠錘了他兩拳,哽咽說道:「你怎麼現在才來?為什麼遲遲不肯露面?害得人家擔心死了。」
胡笑天無奈道:「麗兒,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呀。我如今身份特殊,樹敵太多,不宜跟唐門密切來往。」
唐雪仰起滿是淚痕的俏臉,道:「不就是魔教弟子嗎?我不在乎!鵬哥哥,帶我走吧!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寧可捨棄一切!」
胡笑天苦笑道:「不,我暫時不能帶你走。」
唐雪渾身一顫,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痛苦神色,喃喃道:「你,你也嫌棄我是蒙古公主之女嗎?」江湖各派對她父母持續不斷的追殺,猶如昨日曆歷在目了。她對於自己擁有的一半蒙古血統極其敏感,害怕胡笑天心有芥蒂不願接納。
胡笑天忙道:「絕對不是!我怎可能會嫌棄你呢?在我心裏,麗兒永遠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子,誰也無法超越。我甘冒奇險潛入白鷺園,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心意嗎?」
唐雪眉心舒展,不解道:「那又是為何?」婚期迫在眉睫,再不設法離開,難道讓她真的嫁入姬家嗎?
胡笑天知道這關無法矇混過去,硬着頭皮把自己肩負玄宗所託,與朱濤會面商議交換條件,謀奪北元傳國玉璽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他正處於爭奪教主寶座的關鍵時刻,剛剛統合起爭霸班底,再加上玉璽之事關係重大,實在是不能拋下一切一走了之。
唐雪越聽越傷心,一把推開胡笑天,流淚道:「與你的教主寶座相比,我無足輕重?與傳國玉璽相比,我微不足道?所以你打算放棄我,任我自生自滅?」
胡笑天急道:「麗兒,我對你的情義天地可鑑……」
唐雪捂住耳朵,尖叫道:「不,我不想聽你解釋!」
胡笑天望向一旁看戲的鳳惜梧,眼神示意她出面斡旋。鳳惜梧柔聲道:「唐雪妹妹先別激動,冷靜一下聽我說!」
唐雪這才驚覺還有外人在場,忙拭去淚痕,赧顏道:「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