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條幽靜的老街上,只有兩盞昏黃的路燈。一筆閣 m.yibige.com
白天,這裏很熱鬧,放眼望去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號稱手工刺繡的真絲睡衣、着灑金大字的扇子、二龍戲珠的保健球,在這條街上應有盡有。
可是到了晚上,這裏便是死一樣的靜。
一條人影獨自走在老街上,路燈把他那原本就高瘦得如同竹竿似的身材拉得更長。
老街盡頭有家鋪子,招牌上寫着千篇一律的「旅遊紀念」,門口掛着兩隻落滿灰塵的燈籠。
人影站在門口,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瘦高男人走了進去,又順手關上了門,借着與路燈同樣昏暗的燈光,走上樓梯。
木製的樓梯有些年頭,腳踩上去咯吱作響,似乎下一刻就會塌掉。
從樓梯上了二樓,也有一扇門,推門進去,卻是一室燭光。
這人皺眉,摘下頭上的禮帽,問道:「用不起電了?」
「哈哈哈」,隨着一陣笑聲,一個穿着白t恤的少女出現在他面前,少女指着這一屋子的白蠟燭,說道,「古老頭說,接待陰間來的人,就要點上蠟燭,方能顯示他的熱情好客。」
少女正是何靈語,而這個瘦高男人,就是孟骷髏。
孟骷髏冷哼一聲,在一張古香古色的椅子上坐下,問道:「說。」
他一向惜字如金,雖然只是一個字,但是何靈語也能明白他的意思,這就是讓何靈語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時,一個乾瘦老頭走了過來,他手裏拿着一個銀制燭台,燭台上插着三支白蠟燭。
何靈語噗哧笑了出來,指着那銀燭台說:「這好像是外國的東西吧?你這裏還有這個?」
乾瘦老頭翻翻眼皮,說道:「你不懂,這是我從一個外國神父手裏收來的,是染過血的,和孟骷髏最配。」
何靈語再也忍不住了,再一次哈哈大笑:「古老頭,你才是高人。」
古老頭把那個染血的燭台連同上面的三根白蠟燭擺在孟骷髏面前,何靈語連忙瞪大眼睛看過去,可是她還是失望了。
雖然面前擺着三支蠟燭,可是孟骷髏的臉還是模糊不輕。
從何靈語五歲時第一次見到孟骷髏,直到現在,她也沒有看清他的臉。
「多餘。」孟骷髏又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這就是說,你們搞這些小把戲是多餘的,想看老子的臉,你們的本事還不夠。
古老頭一臉無奈,對何靈語道:「小靈子,我盡力了,得,你自己和他說吧,你們的事,我老人家不想管。」
說完,他拎起放在旁邊的鳥籠走了出去,若是此時還有第四個人在,一定會驚掉下巴,因為那隻鳥籠里裝着的,是一隻烏鴉。
屋子裏只有數十支白蠟燭,和坐在白蠟燭中間的兩個人。
「我想知道,最後幾天,有沒有高手來帝都了。」何靈語問道。
「有。」孟骷髏說道。
「我想見見他。」何靈語說道。
「不。」孟骷髏回答。
「為什麼?」何靈語不解。
「找死。」孟骷髏絲毫沒給何靈語留面子。
何靈語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皮,嗯,磨了兩輩子,倒還挺厚實的。
她彎下腰,趴在桌子上,和孟骷髏之間只隔着三根白蠟燭,可惜她還是看不清孟骷髏的臉。
「你管我是不是找死呢,你別忘了,我五歲那一年,你答應過我什麼。」
何靈語五歲的時候,孟骷髏找到了她。
「鈴鐺,別丟,我,還債。」
何靈語手腕上的兩枚銀鈴鐺,原本就是她前世的東西,是她和兩個土夫子打了一架搶來的,至於在她之前是誰的,她不知道,也無從查起。
這一世,從她記事起,這兩枚銀鈴鐺就在她的手腕上,這是何家祖傳之物,至於是如何落到何家老祖宗手裏的,芬姐不知道,何爸爸的筆記里也沒有,何靈語同樣無從查起。
顯然,孟骷髏的債主是鈴鐺的主人,至於這場債務是從何時算起的,孟骷
孤魂渡者(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