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揚州城門打開之後不到一個時辰,林昭手下的揚州鹽運司巡丁和河營守備、漕標約莫數千人,在軍將的帶領下,直接把聞香教在揚州城內的四十五處院子團團圍住。
這一天正好是聚眾說法之日,每個院子應該由一百多人,院子的教眾差不多聚齊了,只是他們手中沒有武器,也沒有人來得及煽風點火,再加上是猝不及防,居然一個也沒有走脫。
就在這個一個時辰之內,這四十五個院子的聞香教教眾,接近四五千人,除了頭目和骨幹人員被控制住外,其餘被抓了一個結實,都被繩子捆起連成串,全部趕到了城外去,每處城門放着幾十個鹽丁,不許這些人進城。
然後其餘鹽丁、漕標、河營守備一共三四千人,被分成上百個隊伍,各自劃片劃區,在林昭培養出的手下帶領下,一個一個的店鋪查過去。
凡是因為聞香教的緣故,被迫燒香敬「神」的店鋪,一律把燒香的香爐、敬重的「神像」丟掉,掛上「淨」字牌。
如果他們繼續燒香敬「神」,一旦被發現,那麼鋪子充公,人也要被拉去勞改半年,趕出揚州。
對於揚州開商鋪的人來說,大家做生意只是為了賺錢發財,若不是害怕這些教眾鬧事,誰樂意燒香啊,誰樂意上交保護費啊?所以能不用燒香敬「神」交銀子,當然是求之不得,恨不得全部砸碎了才好。
就算真有那些虔誠的傢伙,在鋒利的刀槍面前,沒一個不照做的。
哪些被趕出揚州城的教眾,大部分是各地雲集的教眾,卻也有不少在揚州土生土長的土著,他們可是在城內討生活的,本以為會哭哭啼啼的被鞭打,卻沒想到,鹽丁們只要他們在城外對着城門磕幾個頭,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退出聞香教的,就可以回城。
這個條件看似十分寬鬆,但卻是往聞香教臉上狠狠的扇上幾巴掌,因此聞香教的死忠分子都是臉色慘白。
不過對於揚州土著來說,大家本來就不是死心塌地的信什麼「聞香教」的,何況這個教派又不是傳承幾千年的大教,以前官府不聞不問,大家跟着信看看有沒有便宜賺,現在這些官差這般凶神惡煞的,誰還傻乎乎的去信,各個城門處立刻都有磕頭認錯的。
來來往往的平民百姓,不管裏面有沒有聞香教的聞香教教眾,看着城門處有聞香教教眾磕頭如搗蒜,哭嚎着說自己豬油蒙了心,從此退教。
又看到城裏拉出來一車車的香爐,那些瓷的陶的直接砸碎,那些銅的鐵的直接敲扁,平素里小心敬畏的聞香教什麼香頭把頭的,神色惶恐憤怒,卻什麼也不敢做,什麼也不敢說。
這一幕幕的落在眾人眼中,平素里覺得神秘可怕的聞香教,在個人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迅速的變成了一個笑話。
這一天天氣正好,最近沒什麼大事,瘦西湖的畫舫優哉游哉,名玉坊的歡笑也從不停,所以諸位老爺都有個遲到的習慣。
但今天大家都起得早。
無論是官老爺還是商老爺,都被他們的下人叫醒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各家的下人也都是靈性人,寧可驚擾了自家老爺的美夢,也要叫醒。
兵備道湯伯恩還沒吃早點,那邊江都縣令陳榮就坐着轎子急忙忙的趕過來了,看這縣官衣裝也有點凌亂,看樣子也是急切趕來,衣服都沒穿好。
不過他倒是沒怎麼驚慌,只是有點不可思議、心不在焉,一進門差點來了一個趔趄。
兵備道湯伯恩盯了他一眼,都沒空請陳榮落座,便高聲叫道:「大家都出去,沒有吩咐不准進來,另外,李本善,去把侯參將請來,快去!」
李本善自然是湯伯恩的管家,聞言立刻躬身答應,飛也似的走了。
這陳榮也沒有把這間房子當外地,更沒有落坐陪湯伯吃飯的心思,反而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趟,忽然看向湯伯恩,開口說道:「湯大人,這事情你要管啊,你我都知道那鹽官家的小兔崽子在幹什麼,這事要是往大了發作,那可是石破天驚啊!」
「如何管,湯某怎麼管,聞香教說破天也就是個良民,身上多多少少都靠着私鹽過活,如今那林如海升為都轉鹽運使司鹽運使,對於治下鹽務皆有管轄處置之權,這官管民,本官又能奈何,難道能說出什麼錯處來,萬公公,湯某早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