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出自《詩經-國風-卷耳》,意思是寫一位女子在路邊采卷耳時思念良人的情景。這兩句意為「我在路邊采卷耳,采着采着,不覺停了下來,想起了良人。半天竹筐都沒裝滿。」
而「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也是出自詩經中的《國風-風雨》,意思和上面那個差不多,也是表達一個女子對良人的思慕之情。
寶釵和探春都是端莊受禮,蘭心蕙質的,萬事不肯多出一步,就算有什麼心思,也會深深地藏在心裏。
寶釵遇到事情,會隱在心裏,絕不外露,表面上會愈加淡然。
而探春更習慣於把一切都掩藏在心底,然後再披上一層堅硬帶刺的外殼。
能讓這兩個姑娘,冒着名節盡毀的危險,不顧封建禮教的約束,也要向林昭說出心中的那句話,足以見得林昭所寫的這首詩,帶給雙姝的震撼。
這首詩的才華,簡直如同一把重錘,將兩位姑娘的心扉擊穿,以至於被情感壓住了理性,不管不顧的,也要向林昭表達出自己的心意。
以林昭歷經數世、萬事不由己心、淡漠萬物的心態,依舊為之震撼。
當下熱血上頭,不禁做出了承諾。
所以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林昭畢竟無論經歷多少世界,在感情方面都極少投入,除了亞歷克西絲和宮二之外,其他女子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直到現在,他又重新敞開了心扉,並決定此生絕不相負。
一時間大觀園內歡笑晏晏,寶釵和探春仿佛打開了往日心結一般,肆意開心取樂,只不過卻故意離着林昭遠了。
而林昭自然不會打擾兩人,畢竟無論是寶釵還是探春,都不知道彼此為情敵呢。
這種情況下,林昭故意和誰說話,都不合適。
所以乾脆拉了寶玉,半強迫的要求他帶着自己逛一逛大觀園。
在他的巨力之下,寶玉終究不敢拒絕,更何況看到這首《七律-答眾姝》之後,也對林昭的才華欽佩萬分,待他遊覽大觀園,也是心甘情願的。
當晚林家兄妹返回林府,黛玉便問:「哥哥,以後還是不要說我是大周李清照了,實在是才氣不足,受之有愧。」
林昭笑道:「好端端的,怎麼說這種話?她易安居士也是一個腦袋倆胳膊,不是三頭六臂的,妹妹才情出眾,也是賈雨村仔細教了兩年的,才高學博,近代鮮倫,未必會弱於那易安居士了!怎麼就不能稱之為大周李清照了?」
林黛玉臉色一紅,嗔道:「哥哥明知故問。」
頓了頓,想到女兒間的心思和紛爭,豈是一個外男所能理解的?便道:「哥哥今日做的《七律-答眾姝》,雖然完全和題目無關,但是氣魄雄古,意境絢麗飄逸、意動高遠,便是十個我也比過了,若是大周李清照被哥哥這般輕易蓋住,大宋李清照泉下有知,只怕棺材板也按不住了。」
林昭呵呵一笑:「李清照也是讀了家中萬卷藏書,又有妹妹一般的才華,且能在汴梁城自由行走,自然才情施展,妹妹畢竟只有十二三歲,就能做出這般詩才,假以時日,必定是才名遠播的,詩文典贍,無愧於古之作者的。」
「哥哥!」
聽了林昭不要臉的吹捧,饒是黛玉自負才華,滿口謙遜之詞,此刻也不由得臉色通紅。
「往常我以為,雖然比不過易安居士,卻也小有才能,今日與眾姐妹一起做了詩詞,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哥哥的才華自不必說,那寶姐姐、三妹妹,哪一個才華不在我之上,還有史大姑娘,雖然今日發揮有失水準,但是我卻知道她也是才華橫溢的,淡淡素日所見,就有幾個姐妹不比我差了,大周廣袤,人口何止億萬,才能出眾,比肩易安居士者,只怕如過江之鯽,所以妹妹委實不敢再稱『大周李清照』之名了。」
聽了黛玉的話語,林昭淡然一笑,知道這話雖然透着自謙,但是話里話外,依舊自負才情,只不過怕是黛玉自己,都未必感覺到。
或許黛玉真的感受到姐妹們的才華帶給自己的壓力,但林昭卻是知道,黛玉的才能,實則是出類拔萃的了。她不禁善於詩詞,其實裁剪、理財等方面,亦有出類拔萃之能。
比如林家後院,就被黛玉治理的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