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十三層的監獄。一筆閣 www.yibige.com
前方與左右的石壁鏤空出各個大小一樣的空間,每處都分七層,按編號分隔,而歐陽便待在 G- 34 號囚牢中。
一如往常,監獄的床上,發酸的汗液味道飄散在囚牢中。
歐陽抱着左腿,靠在床榻邊,默數着時間。
這幾天,他除了在心中默念秒數,便是用自己指甲壞死的手在地上畫着「南海郡」三字,食指肚因重複的摩擦變得紅腫,再過段時間或許會長成有一個繭。
歐陽在等待來人將他從這片黑暗中扯出,帶他離開這裏,到那時,他就能逃了。
逃去南海郡,找自己的妹妹。
歐陽不能接受自己與她的結局,不能接受自己的犧牲卻換不來她一個好的下場。
幸運的是,這裏的囚犯與獄卒似乎也將他遺忘了,除了每天按時給他送兩頓難以下咽的飯以外沒有招呼他出去做事,看來上層的人已經跟他們打了招呼。
「30054,30055......」
腳步聲響起,逐漸接近,然後停止。
歐陽抬起頭,疲倦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神采。
「野狗,該出去找吃的了。」來人戴着一張白面具,渾身照着寬鬆的長袍,打開了門。
歐陽手架在床沿,伴着關節的摩擦聲撐起麻木的雙腿,踉蹌地向前走,走到囚牢門口被來人用一根手指頂住額頭,才堪堪站住身體。
接下來,這個陌生人帶着歐陽沿着囚牢門口的鐵質迴廊去往幾個囚牢邊放出了幾個囚犯,說的開場白也是跟歐陽一樣的那句話,而他們的反應也如他一般無聲,比起那些依然在有氣無力地咒罵的囚徒,他們似乎都被這處地獄給馴服了。
長袍人喊出了五個人,七個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耳邊的嘈雜才稍微清淨些。
到了地下一層的停車場,歐陽與新來的五個人排成一排站在長袍男人面前,他才有空閒觀察他這一行的夥伴:他們都是一副面黃肌瘦疲憊無力的模樣,其中唯一正常點的是一個只有一隻耳朵的中年男人,他介紹自己姓羊,為冰海對面的雙鷹郡人,五年前犯偷盜罪被送進空中花園;在他旁邊是一對孿生兄弟,兩人一個左眼,一個右眼,眼眶邊都蓋上了一層深紅的胎記,左眼的是哥哥,叫呂夏,右眼的是弟弟,叫呂秋,他們犯事的理由則是過失殺人罪;至於最後兩個則是一對悶葫蘆,一高一矮,高得大約有兩米,叫姜平未;矮的卻只有一米五左右,只知道一個外號「土行孫」。
「老羊,你認路吧。」長袍人對中年男人說道。
「認得,過去幹活時常去,就是不知道那裏的攝像頭修好沒有。」老羊露出畏縮的笑容與一口黃牙應道。
「那就行。」長袍人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扔給老羊,「車裏有些吃的,還有衣服和一些裝備,你們幾個都換上。時間是三天後的晚上十點半,地點是彗星公司西北礦區總部大樓後面的巷弄,不要辦砸了。」
他吩咐着六人,視線卻緊盯着歐陽,似乎這警告只是對歐陽說的。
「哪能呢,各位兄弟看着都很機靈的。」老羊笑着回道,目光也往歐陽那瞟了一眼。
歐陽低下頭,將神情藏在陰影下,嘴唇又無聲得說了一遍他迫不及待想去的地方。
......
三日後,彗星公司西北礦區總部 1000 米外的一處廢棄物處理地。
1000 米外,彗星公司的大樓清晰可見,樓頂還有一些燈光亮着,而在樓下,高壓電網圍住了大樓與它附近的生活區。
「我說。」老羊放下望遠鏡,挪了挪身子,將頭埋在堆成掩體的垃圾下,回頭看了遠處,「幹活的直接少了一人。」
他說的是姜平未,因為身高太高無論躲藏在哪裏都很困難,老羊乾脆直接讓他在他們的廂型車裏等消息了。
「你就別抱怨了,能讓你這傢伙有機會出來曬曬太陽已經很不錯了。」旁邊的土行孫無情地嘲諷道。
「矮子,你這張嘴真該撕掉。」
「等等我有個問題。」
歐陽在老羊的另一邊,他先轉頭看了遍百無聊賴地坐在身後假寐的夏秋兄弟,聽到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