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卿覺得這是自己平生過得最鬱悶的一晚了。
雖說是她對於眼下這種生活早已經覺得無比的厭倦,尤其是對於參與這花魁大賽,心中也是帶着滿滿的幾分不情願的小情緒,洗盡鉛華之後,這種聲色犬馬的生活,讓她的心早已經疲憊不堪,
不過就算是這樣,可是當她上台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之後,她的態度是認真的,她想要最大程度上將自己對於琴藝的理解展現給所有人,她想要彈琴給別人聽。
可是在今天夜裏,先是起了騷動,然後中間又有人離場。
這些也都罷了,可是後來的演出,還不等自己上場,忽然傳來了消息,今晚上的比賽暫時取消掉了,而且湖邊所有的人,都被強制疏散。
雖然很多人對於官府忽然傳來的命令十分的不滿,畢竟好些人都是大老遠的從錢塘、臨安等縣裏過來的,這剛剛看到精彩的地方,忽然一聲不吭的便要讓他們離開,他們心中肯定有些不甘心,所以一時間,都有些群情激奮,惡狠狠的看着那些過來傳達命令的衙役們,仿佛一言不合,便要衝上去。
畢竟今天可是杭州一年一度的盛事,所以面對着這人山人海般的場面,就算是那些往日裏見慣了大場面的衙役們,心中也是有種惴惴然的感覺,不過就算是這樣,眼下這個時候,他們卻是絕對不能退縮半步,因為他們心中很清楚,若真是那些賊人們攻過來。眼前這人群要是出了什麼騷亂,那可就得釀出什麼大禍事來。
想到這裏。那些衙役們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看着面前那些有些亢奮的百姓,而接到了命令的青樓畫舫,雖然心中有些不甘,不過他們是生意人,比起這些尋常百姓來說,要更加愛惜的自己的羽毛,絕對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所以他們十分配合的召回了自己手裏的那些人。不管是像蘇小卿這樣的行首,還是其他那些鶯鶯燕燕,或者那些小廝**們,全都回到了酒樓或者畫舫當中,並且關緊了房門,而那些畫舫,則是緩緩的向着湖中的方向劃了過去。
「哎哎哎,她們怎麼都走了!」
「搞什麼啊,這才什麼時辰。再說表演不是還沒有結束麼!」
「就是,這才剛看了一半,就搞成這個樣子,真是掃興!」
身後的那些人。不斷的議論着,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在他們眼中的那些良辰美景已經消失不見。留給他們的,只有一片漆黑的西湖和湖邊那個空蕩蕩的高台。頗有幾分淒涼的感覺,想到這裏。他們覺得再鬧下去,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再加上,這個時候負責疏散人流,維持秩序的衙役和廂軍,已經來到了現場,看着對方一身戎裝,滿臉殺氣騰騰的樣子,那些原本想要煽動鬧事的人,也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按照要求,乖乖離開了。
不過畢竟現場的人太多,光是疏散就已經是個相當巨大的工程里,尤其是還要避免有賊人已經混到裏面煽動鬧事,所以一時間,進展並不能用快來形容,而且這段時間,關於摩尼教賊人已經攻進來的消息,在人群當中開始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多數人的心中,開始變得惴惴不安了起來。
每當有意外或者是災難發生的時候,各種各樣的謠傳和流言,就會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蔓延開來,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後世,總會有那麼一小撮「好事者」喜歡去臆造一些自已所想像出來的「真相」,去傳播。
所以一時間,那些正在被疏散的人,也是不由得有些人心惶惶。
不過還好在這主政杭州期間,白清一直沒有放鬆過平日裏的「治安」,畢竟杭州這裏可以緊挨着方臘造反的區域,平日裏也是沒少做各種的演練,所以在這個時候,雖然進展不快,倒是有條不紊,那些謠言,很快便被制止了下來。
蘇小卿站在窗子邊,從屋內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幾乎一眼望不到便的人潮,不由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臉上沒來由的帶上了幾分惆悵的神色。
是要打仗了啊!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相鄰的婺州被摩尼教賊人佔領的消息,但是人就是這個樣子,只要禍事還沒有來到自己的身上,便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生活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可是直到剛剛聽到摩尼教的賊人攻過來的消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