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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霖霖在詩詞歌賦上頗有造詣,此時她正手持一本「李太白詩集」讀的津津有味,卻不知一旁有人在靜靜地看着她。
「好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太白作為一代劍仙,在詩詞上也是令後人難以企及呢…」
歐陽霖霖忽然聽到一側有人讀出李太白「將進酒」中著名的兩句,吃了一驚,忙起身一看,原來是姬炎,他已經在旁註視歐陽霖霖很久了。
「原來是二皇子,歐陽霖霖有禮了…」歐陽霖霖忙施禮。
「歐陽姑娘不必多禮,此處不是世俗之地,我也僅僅是客人罷了。」
姬炎說道,「看來你對這詞賦很有見地呢。」
「二皇子說笑了,草民也是閒來拜讀,見地卻是稱不上的…」歐陽霖霖畢恭畢敬地說道。
姬炎輕輕皺了皺眉頭,歐陽霖霖始終跟他保持距離,雖然是合理的禮數,卻還是讓他心裏有一絲不快。
他昨日拜訪五行堂,在御水司偶遇歐陽霖霖,就被她那清新脫俗的氣質所吸引。雖然身為九州大陸的皇子,平日裏的美人佳麗也見得多了,可這一次,他暗暗覺得歐陽霖霖與眾不同,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讓自己心動不已。
「李太白以劍入道,以酒悟道,馳騁九州,豪情萬里,瀟灑一生,真乃一代真仙也!」姬炎緩緩說道,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歐陽霖霖那嫻靜而又莊重的臉龐。
歐陽霖霖微微一笑,回道:
「人這一生哪有這般灑脫,總有不可釋懷之事,二皇子卻是誇大了?」
「嗯?還望歐陽姑娘賜教了…」
姬炎饒有興致地說。
「賜教說不上,小女也是略知一二罷了。單說這李太白的前半生,就在追逐名利,渴望進到官場,一展雄心抱負。」歐陽霖霖不緊不慢地說着,「他的才情自然不必多說,一千多年過去了,他留下的詩成為人們口中的絕唱。」
「皇帝也是因為他在文章上超高的造詣,喚他入宮。李太白本以為自己終於受到賞識,從此可以大展雄心,怎料卻被安置為閒職。他整日裏不是給皇帝寫些歌功頌德的宮廷文,就是給後宮的妃子們即興吟詩作樂。」
「李太白終於有一天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喝的酩酊大醉,一封辭書遞給皇帝,持劍獨行天涯…」
「成也才情,失也才情。李太白帝都買醉,寫下這千古詩句,從此以後再不入宦海,這才潛心修道,成為一代劍仙。像李太白這般天才艷絕的人物尚且有不可釋懷之事,這世間對凡人來說哪裏有這麼灑脫呢?」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在他寫出這兩句之時,心情定是無比矛盾的。酒乃解愁抒懷之物,李太白借酒消愁,卻愈加憂憤,自怨自艾卻豪情放縱,小女竊以為這天下人也逃不出『執念』二字。」
歐陽霖霖的一席話立刻讓姬炎刮目相看,他沒想到區區一女子竟然有如此見地,實在是難能可貴。
不錯,「執念」能使人成仙成聖,同樣能讓人遁入魔道,仙魔本就是一念之差。
「歐陽姑娘的見解不凡,不愧是名門之後。」姬炎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歐陽世家是九州有名的「儒者」世家,自古就有「十儒九歐陽」之說。
「二皇子謬讚了,草民見識淺薄,哪裏及得上皇室的底蘊?」歐陽霖霖說道。
姬炎想再說些什麼,這個時候祝游鯉不知從哪裏蹦跳着過來,大聲說道:
「歐陽霖霖,咱們約好下午一起去後山賞秋葉,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沒忘,那個...二皇子,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歐陽就先告辭了...」歐陽霖霖趕緊說道。
「呃...好,你們請,你們請...」姬炎連連點頭。
「咦?這不是二皇子麼,你怎麼也在這裏?哼,別以為你身份特殊就能在蜀山為所欲為,另外,我們霖霖已經心有所屬,你就死了這份心吧。霖霖,你可不要腳踩兩隻船啊,我覺得肖何可比這書呆子強了不知多少...」祝游鯉有什麼說什麼,絲毫沒有注意歐陽霖霖已經羞得通紅的俏臉。
「游鯉,你不要再說了,否則待會我就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