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備身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在某看來,只有直接拿出娘娘的詔令才行。」李林甫捋捋鬍鬚,沉吟道。
也就是說,矇混過關是無論如何也行不通了。
拿出詔令,就等於把事實全部揭開,盧靜章回望跟在身後的二十個羽林衛,從李林甫提供的消息來看,武三思這次只帶了府里的部曲護衛,實力亦單薄,他肯定沒有料到,陛下會不讓他進門。
恐怕,以他目前的狀態,也不敢直接在朱雀門前鬧事。
「好吧!」
「只有拼了!」
盧靜章拿出詔令,昂首挺胸的走出朱雀門,在他的身後,是二十名裝備齊全的羽林衛士兵。
他們,即將面臨人生中的一大考驗。
「讓開!」
「我再說一遍!」
武三思騎在馬上,勒緊韁繩,眼神兇惡的看着這些千牛衛。
隨着時間漸漸流逝,他也意識到武延秀是凶多吉少了,實際上,他現在也很想掉頭就走。
他想營救武延秀,但更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今一號計劃沒有成功,那就可以實行二號計劃了。
拋開武延秀,切斷兩人的聯繫,對他的一切行為,都裝作不知情,就算李顯不信,朝廷不信,只要找不到他親自插手的證據,他們就奈何不了他。
可他拉不下這個臉來,剛才劍拔弩張到那樣的地步,小士兵臉上的傷口還在往下滴血,他如何說退就退。
堂堂一個郡王,豈不是讓人當成了笑柄。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一隊人從城門裏走了出來,為他解決了煩惱。
卻見,一緋衣青年,邁着沉穩的步伐,緩緩向他走過來,武三思定睛一看。
這不是盧靜章嗎?
他還敢出來?
等一下,他出城了,那延秀呢?
他稍微挪動脖子,正看到盧靜章身後,屬於大理寺的那輛馬車,就停在城門的另一頭。
他當即判斷,延秀應該就在馬車裏。
一個難題擺在德靜郡王的眼前,救還是不救?
為什麼武延秀在馬車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就在城門外嗎?
還是他根本就沒在車裏?
就在盧靜章往城門外走來的這個短暫的間隙,武三思的大腦迅速運轉,他在考慮最佳方案。
如果武延秀在馬車裏,他救,還能留着一點臉面,若是不救,武延秀一定會對他失望透頂,說不定,今晚到了大理寺就把他全部的計劃都和盤托出。
可若是武延秀不在馬車裏呢?
那他的任何表態都無濟於事,相反會給自己招來禍患。如今,情勢如此危急,他不能下這樣的賭注。
盧靜章擎着詔令,瞥了武三思一眼,卻並沒有向他走過來,而是將詔令交給了執役的千牛衛。
放行大理寺人馬。
千牛衛過目,立刻向後面揮了揮手。
這一下,擋在城門前的德靜郡王,就顯得格外礙眼。
盧靜章絕對堂堂正正,他來到武三思的馬前,馬上人顯然沒有下馬的意思,仍是以壓制的眼神瞪着他。
盧靜章並不知道,此人現在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不過,他也並不懼怕他,仍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在他的身後,馬車徐徐開動,來到了城門前,千牛衛悉數退讓,李林甫亦跨上馬,護送着大理寺一行人。
馬車來到盧靜章的身邊,他撩開車簾,縱身而上。
就在車簾打開的那一剎那,武延秀和武三思的視線相接。
他看到了他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冷酷的眼神,他亦看到了他被五花大綁的困在車上。
簾幕落下,隔絕二人的視線,也標誌着兩人徹底的決裂。
今後的路,當是大路朝前,各走一邊。
然而,捆綁如此緊密的兩個人,真的能像他們想像的那樣,成功實現解綁嗎?
恐怕也就是想想而已。
這廝是故意的!
難得的是,在這樣尷尬的時刻,武三思和武延秀還能有同樣的看法,他們都意識到,讓兩人互相發現彼此的存在,是盧靜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