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虎山天師府的一座僻靜庭院內,有兩位身穿白淨道袍的年輕道士,此時正各自仰面躺在一條竹藤搖椅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年紀稍小些的那位小道士,在他的腰間懸掛着一串以紅繩串連的五帝錢。小道士姓張,與龍虎山天師道的祖師爺張道陵同姓。
贛州自穀雨時節之後,連日多雨,好不容易這幾天出了太陽,小道士張正一就搬來了藤搖椅,想要在院子裏曬曬太陽,驅一驅自己身上的霉氣。
可他剛仰面向後倒去時,結果整個人就結實地摔在了青石板上。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原來是院子裏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另一位年輕的白袍道士。而他原本放在身後的那條藤搖椅,此時已經到了那位看上去很年輕,實際已經一百來歲的道士身子底下去了。
張正一見到自己辛辛苦苦搬來的椅子,卻成了別人的嫁衣裳,這讓他心裏鬱悶的同時,更多的則是無奈。誰讓這位看上去年紀輕輕的白袍道士是自己的師尊呢?
於是,張正一又只好去重新搬了條藤搖椅來。
接下來的一幕,便是兩位白袍道士躺在藤搖椅上曬太陽的場景了。
張正一躺在藤搖椅上,手裏正把玩着一塊方印。
這塊方形玉印,是他從魔教角鷹山那裏帶回來的。
在他離開角鷹山之前,這塊玉印就曾突然變得滾燙無比,就如同一塊猩紅的炭火,當時這方玉印還在他的胸膛留下了一塊方形的紅色印記。
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個月之久,可時不時的胸口那塊被玉印燙傷之處還會隱隱作痛。
張正一兩手並用,對這塊方印左右搗鼓,試圖尋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說來也奇怪,自他從龍虎山回來以後,這塊方印就再也沒有發光發熱了,更是沒有通體滾燙如炭火一般,再一次地對他造成灼傷。
這麼些天以來,張正一幾乎每天都要在這方玉印上面搗鼓大把個時辰,不論是上茅房也好,或是吃飯撒尿也罷,他這麼勤勤懇懇地對待這方玉印,可最終還是沒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一旁的龍虎山上最「年輕」師叔祖正一手捧着一本《腹黑官人愛上我》的言情小說,一手枕在腦後,一臉的閒情逸緻,若是到了翻頁的時候,他則會以大拇指來翻動。
除此之外,張道奎的衣襟襟口之中,還塞着滿滿當當的許多不同名的小說,類似《霸道將軍獨愛我》、《太子殿下寵愛我》的小說最是繁多。
有時候張正一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師尊為什麼會那麼喜歡看這種一本還不如一指厚的言情小說,像他們這類的山上人,難道不應該清心寡欲,遠離世俗嗎?為什麼師尊還要在紅塵中糾纏不休?
以往的時候,張正一總會嘆息幾句,只覺着自己是不是跟錯了師父。即便是當今龍虎山的掌教是成天沉迷於道門符文一途,可總好過自己的師尊沉迷於言情小說要來得正經些吧?
若是與其餘那些沒日沒夜的練習劍法、誦讀道藏的龍虎山記名弟子來比,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似乎每天都在不務正業。
不過也難怪,有其師必有其徒。自從張正一拜了張道奎為自己的師尊后,他在龍虎山上就從未有過一天是全力以赴的在修行。
每天都是懶懶散散,就連尋常的記名弟子不如。
可即便是這樣的一位龍虎山小師叔,對於那些個日以繼夜都在修行的龍虎山弟子來說,這位輩分很高的小師叔的道行與修為,卻是遙遙領先於他們太多太多。
若是不談殺伐之道,光論對道之一字的參悟,這位上山之時本無姓名,後來被年輕的師叔祖取名為「正一」的小師叔,他所求的道,僅是「自然」二字。
在早些時候,龍虎山的某位長老就與這位小師叔有過一次談話。
當時長老對他這位小師叔說了句,「你這樣成天懶懶散散,不練劍,不誦經,不修行……比起那些勤勤懇懇修行的龍虎山弟子們,你作為他們的小師叔、小師叔祖,就不覺着羞恥嗎?」
那時候的張正一比起現在這副鹹魚翻不了身的鳥樣,倒還是有些剛上山時的謙恭,即便他的輩分高的嚇人,可對於年長與他的山中長老們,還是很恭敬的。
那時候他與長老們說話都是晚輩對長輩說話時態度放的很
第二百五十二章 巨人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