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任務需要數代人犧牲,若能完成,這一支部族便有機會從下六部眾晉升為上六部眾。」「好,好,好。」司空敬氣極反笑,連說三個好字,旋即深吸一口氣,「好!我不取樹芯,但你要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李不琢眉頭一皺,司空敬這麼果斷便妥協,原因之一自然是別無選擇外,但也可以說明,他要自己幫他做的事也不會簡單。
「殺人。」司空敬一字一頓道。
?「什麼人?」李不琢眉頭皺得愈發深了,雖說手下沾過的人命不知幾許,但都是敵人,若對無辜的人動手卻做不到。
司空敬卻道:「這人你也認得,就是入蒼梧界時同行的那個女人。」
「她?」李不琢一怔,回想起入天柱裂縫前,那個打扮成擎羊眾的女人。司空敬便在飛梭上對那女人多有試探,眼下卻對她動了殺心,這二人間有什麼仇怨?
李不琢問道:「她跟你有什麼過節?」
司空敬道:「她不光和我有過節,和你也有過節。」他語氣凝重起來,「她是上六部眾潛伏在浮黎的奸細。」
「哦?」李不琢眉毛一挑,下意識不想相信眼前這人,但又想到那女人確實有疑點,她過春秋瘴時,瘴氣因她顯化成蟲子的模樣,而蒼梧界中,曾因蟲災爆發,而導致無數人流離失所。
李不琢猶豫了一下:「你有什麼證據?」
司空敬不動聲色朝柱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借一步說話,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
夜色還很濃稠,鐘鼓聲自烏秩之柱周遭響起,愈發急促,到最後如連珠暴雨一般,激盪傳向數里之外。鐘鼓聲下,無數人馬奔騰湧向烏秩之柱,激起滾滾煙塵,仿佛颳起了一陣沙塵暴。
陰由羅一身戎裝,停在烏秩之柱入口,有幾個偽裝成上六部眾的天宮鍊氣士被扣押到他面前。陰由羅掃視着這幾人,揮手讓人將他們帶走,便大步走入烏秩之柱中,走到的祭台旁,只見翡翠樹已光禿禿的,不剩一枚果實。
守柱人身上沾了些許鮮血,已回到翡翠樹邊,看着那些被剪斷的枝椏,沙啞道:「這些人早有準備,非但找到了聖樹命脈,還準備了火銅剪。用火銅剪剪下的聖果,我便無法追蹤到氣息。」
陰由羅深吸一口氣,捏住拳頭,指節發出咯吱的響聲,心中既憤怒又苦澀,聖果一旦遺失,且不論巫桓城各部如何安撫,他身為城令,讓外敵褻瀆了聖柱,更是奇恥大辱,若不能找回聖果,抓捕謀奪聖果的人,甚至廢除城令之職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責。
「找!查遍全城每一處角落,也要把聖果找回來!」陰由羅重重說道,大步離開祭台。
聖果遺失的消息傳開,在城中掀起大浪,烏秩之柱東北十里外,下六部眾居住的一片擁擠的矮房裏,始作俑者司空敬卻已脫身,在桌上點燃一根蠟燭,對李不琢道:「這間屋子很安全,如今巫桓城人手有限,他們縱使搜查,一時半會也搜不到這裏來。」
李不琢見屋裏陳設簡陋,碗架桌椅上卻乾淨沒有灰塵,看來三日內還有人居住,問道:「這屋子的原主人呢?」
「不在了。」司空敬拂開衣擺,在桌邊坐下。
燭光映在他瞳孔里,李不琢看見了一閃而逝的漠然與輕蔑,便猜出這屋子的原主人,大概已死在司空敬手下。想到今夜被司空敬利用的天宮鍊氣士,李不琢心中又警惕了三分,與此人議事,讓她有種與虎謀皮的感覺,無論何時,都不能盡信他的話。
沒再追究屋子原主人的事,李不琢道:「那些被抓的人一定對你恨之入骨,你不怕他們把你供出來?」
「他們自身尚且難保,而且也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司空敬不在意地笑了笑。
李不琢暗暗皺眉,心道:「如今正是戰時,今夜一旦有人逃離,將司空敬出賣利用同族的消息帶回浮黎,這樣的重罪,足以讓精通術數的高人出手抓他,他為什麼不怕?」
這話卻沒法當面問出來,李不琢壓下心思,道:「說正事吧。」
司空敬點點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半月前,我剛入蒼梧界,與吳非前輩分開不久,便發覺有人跟蹤我,我將計就計,夜裏將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