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消散後,龍池柱散發出威嚴的氣息,所有霧蟲被風一吹,一齊消散,泄出極其精純的木氣。
剎馱堂里,眾人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震動的起因,李不琢望着那霧氣,想起剛進蒼梧事後時的那陣怪風,心裏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卻抓不住。
他閉上眼睛,嘗試用不易劍道推演,推演的目的,自然就是這劫數的起因。
不易劍道運轉之中,從進入蒼梧開始,所經歷的點滴都事無巨細地緩緩呈現。
但緊接着,李不琢察覺到自己的推演,觸及到了某種極其可怖的意志,那股龐大的意志仿佛察覺到他的窺視,稍稍動彈了一下。
只是一下動彈,李不琢便感覺自己的意識要被那道意志同化,他心底生出一股龐大的恐懼,卻在緊要關頭,用定法驅除了一切負面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毫不猶豫地,李不琢斬斷了觸及那道意志的意識,不易劍道戛然而止,李不琢猛地睜眼,悶哼一聲,七竅之中流出些許鮮血。
同時他也停止了推演,從那道恐怖意志中脫身。
李不琢鬧出的動靜,讓眾人投來疑惑又驚懼的目光。
就連趙東流,雖然依舊平靜,眼底也有一絲驚訝。
「切莫再嘗試,這劫數的起因,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趙東流深深看了李不琢一眼,這個年輕人修為精純,已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但在某些存在的眼中,他也只是螻蟻,是微塵。但身為螻蟻,居然能碰觸到那種存在,也足夠驚人了。
「晚輩知道了。」李不琢擦去血跡,語氣有些虛弱。
剛才那道意志讓他心有餘悸,雖然只是一瞬,但他已經經歷了生死。
那道意志根本就不是他可以碰觸的,甚至連直視都有危險。而且李不琢察覺到,自己的窺視根本沒讓那道意志產生注意,它只是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氣機,就讓他無法抵抗。
難怪連蒼梧界中修為最深的那位秩宗,也要在六柱柱首的輔助下,花費了四十九日,才推算出劫數的根底。
李不琢壓下繼續琢磨的**,閉目養神,他受了些小傷,雖然不重,但也需要立即調息。
趙東流收回目光,對眾人道:「爾等也不要追究這劫數的根底,知道了嗎?」
有李不琢的前車之鑑在,眾人哪還不知道危險,紛紛答應。
趙東流見狀,點了點頭道:「重要的事情我已盡數告知,其他的東西你們知道太多也無益,這劫數來臨之期就算我也無法確定,切記不要在逗留太久。我離去之後,這剎馱堂便由我的侄兒趙寒知來主持。
墨宗要離開了?李不琢暗中打量旁人,卻見旁人的神情也是不解,看來趙東流今天才說出自己要離開的消息。
原來,這位真形境鍊氣士進入龍池聖城的目的,並不是天柱神髓……
想必不止龍池聖城,蒼梧中其他地方,也應當有真形境的高手潛入,這等境界的高人屈指可數,無不能以一當萬,他們潛入蒼梧,不為天柱神髓,到底抱着什麼目的?
……
交待完一番話,趙東流便起身離去,將剎馱堂留給了年輕一輩。
真形境高手的目的,自然與李不琢關係不大,他甚至心中有些慶幸,此事若由趙東流主導,縱使得到了天柱神髓,恐怕最後受益最大的,也只會是他的侄兒趙寒知。
眼下,趙寒知便來到了趙東流原來的位子上,對眾人抱拳,溫文爾雅,挑不出半點毛病。
「在場諸位都是人傑,才能超過我的不在少數,我若強佔着這剎馱堂主的位子,恐怕不能服眾。只不過,我等若各行其是,成了一盤散沙,未免辜負了墨宗的期望,我只好忝為剎馱堂主,代墨宗接管探查天柱神髓之事,若有自認才能超過我的人,只管站出來,若真有才能領導眾人,我便立刻退位讓賢,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此人的態度倒讓李不琢頗為認可,在場中人本就利益關聯不深,趙寒知若一出面就仗着墨宗侄兒的身份居高臨下,離心離德,便不是成事之人,眼下看來,倒是值得合作。
李不琢向來喜歡獨來獨往,雖拿得定主意,卻不是一個喜歡幫他人拿主意的人,
三百五十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