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人初上第,百千萬里盡傳名。
這日金榜一掀,三十五名舉子名額定下,舉府歡慶。正是元月佳節,府試放榜也是難得的慶祝之日,在這時候,尋常百姓便可以見到往日難見的景象。
馬蹄巷中,報喜的青衣人簇擁而來,報出李不琢得中解元後,一架蛛樓也隨之進入巷裏,樓側義肢般的機關臂高高支起樓體,凌駕民居之上,蛛樓兩側,是節節骨架延伸向天,正在風中飄搖的龍箏。
看着李不琢被眾人簇擁,郭璞面露微笑,洛還君下意識要跟過去,便被郭璞攔住。自從得知這位是壺天之中大妖復生,郭璞克不敢讓她暴露人前,畢竟府試考生,有幾位可是見過她的容貌的。
蛛樓樓體緩緩降下,台階落入巷中,孫青臣站在九位副考之前,在樓內對李不琢微微一笑,緊接着有府衛走出蛛樓,兩人手捧黑底紅紋錦袍,為李不琢披上,一人手捧玄冠,為李不琢戴上,一人道:「請解元大人入樓。」
李不琢回頭看了三斤、郭璞一眼,大步走入樓中,先見過孫青臣等一眾主考,俯首道:「謝過諸位恩師。」
又對孫青臣單獨行了一禮:「祭酒大典之時,多謝恩師相助。」
謝的自然是孫青臣為他與楊煉拍桌之事。
孫青臣笑道:「不用謝我,我既然是府試主考,維護府試秩序是我份內之事,今日你得中解元,不必拘謹,我們這些考官,為爾等點額之後便會離開。」
舊時朱衣點額是指被主考看中,而今點額,卻是眾考官為考生蕩滌內炁,精純修為。孫青臣話音一落,諸考官散開,手托小盞。
蛛樓之內,三十五考生已經齊聚,眾考官指蘸朱泥,為眾考生眉心點上朱印。
與昔日姜太川以禍斗心髓為李不琢點額相若,這小盞里的朱泥,是蕩滌內炁的藥物,不過其榮譽大過於實修之效。
為李不琢點額的孫青臣手指在李不琢額頭一印,李不琢只覺神氣一清,倒也沒太大感受。他在壺天之中的收穫已經遠超他人,這點額對他黃芽境的神魂已起不到多大作用,不如補充內炁的藥物來得實在。
放下手指,孫青臣不經意般問道:「你可認得神咤司破邪大將?」
李不琢怔了怔,從孫青臣眼中看出試探的以為,搖搖頭。
眾考官為考生點額之後便離開,朱由看了李不琢一眼,雖沒什麼表情,但神魂突破至黃芽境,劍心通透之後,李不琢靈覺頗為敏銳,察覺到其中的敵意,心中暗道玄門二派的明爭暗鬥竟激烈到如此地步,他沒得罪過這位考官,這位考官卻對他產生敵意。這時李敬淵經過李不琢身邊,大為讚賞地拍了拍李不琢肩膀,呵呵一笑,意味深長道:「不遭人妒是庸才。」
對李不琢這位歸真派新秀,李敬淵可謂青眼有加,他還未任官職,就已幫歸真派搏到了讖緯派一個副考名額,又據說他還得了神咤司那位人仙的賞識,前途無量。
眾考官一走,便只有以為司禮官主持着遊春之禮,諸位考生也可放鬆下來。
李不琢坐的是蛛樓門口,視野最開闊的位置,他面前一條几案上擺着多種珍饌,蛛樓從巷口離開,微風迎面,案上湯品無絲毫晃動。片刻,諸多民居建築便已到了腳下,蛛樓兩側機關臂運轉,樓體離地三丈,下方車馬如流,人人向上仰視,許多百姓舉着炮筒,砰一下把大片花瓣打上半空,隨之灑下,歡呼聲如雷震,其中大多數人喊的便是李不琢的名字。
「你果然是解元。」
坐在李不琢右側靠後的符膺感慨一聲,李不琢扭頭過來,符膺便對他舉了舉杯,喟嘆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說一聲,佩服。」遂一飲而盡。
李不琢也舉杯回敬,雖然縣試時有過一些口角,後來符膺卻不算討厭。
二人對飲一杯,諸考生也都對飲起來,樓內有歌舞絲竹,樓外也有歡呼慶祝,今日的新封府,這三十五人便是主角。李不琢拿酒壺找到白游,見他神色還有些虛弱:「修養的如何了?」
「死不了。」白游雖然虛弱,眼神卻欣喜得意,推開酒壺推脫道:「但酒就沾不得了。」
李不琢不以為意,舉壺灌了一口,笑道:「好好養傷。」
蛛樓已行至
二百零九:蛛樓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