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陽郡主看了一眼盈夫人,眉頭輕皺。
「郡主,這是從盈夫人院子裏搜出來的。」
卉菊撐着身子,指了指一旁的衣裳,正是前陣子詠陽郡主賞的浮光錦緞。
「這錦緞上有一些異樣,衣裳被薰染過東西。」
詠陽郡主使了一個眼色,讓大夫去查驗。
不一會就得到了結論,這衣裳上染的毒和李沐禾身上的毒一模一樣。
盈夫人一點也不驚訝,語氣淡淡,「試問少夫人是怎麼染上毒的,我若穿着這件衣裳,為何我卻沒有事,我身邊的丫鬟從來不出府,吃喝住全部都是府上準備的,這衣裳也並非我從雍州帶來的,郡主,是不是府上有人還害我和姐姐,還是有人挑撥魏家和雍州那邊的關係?」
盈夫人一點也不傻,更不會平白無故就認了這麼一樁栽贓。
「你的意思是郡主故意栽贓給你?」卉菊氣不過,這料子可是詠陽郡主賞的,擺明了就是故意誣賴。
「這話我並未說過,這衣裳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每個接觸的人都有嫌疑。」
「你!」卉菊氣不過。
盈夫人仰着頭看向詠陽郡主,「少夫人的毒究竟到了哪一種地步,若是以身犯險想讓我妥協知難而退,又或者給雍州那邊施加壓力,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詠陽郡主眸光一冷,「你究竟什麼意思
?」
「郡主是個聰明人,我來魏家,本來也是活不成的,哪裏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少夫人若是能大度寬懷一些,或許事成之後,我們各自安好,日後彼此不相干,如今卻是一點退路也不給我留了」
盈夫人也懶得偽裝了,眸光輕輕一動,瞥了一眼屏風另一頭,略有些譏諷的笑了笑
。
詠陽郡主眼皮跳的厲害,「你這是什麼意思,魏家上下還能容不下你不成,你又何必」
盈夫人緊捂着胸口,臉色倏然慘白,嘴角邊溢出一抹血跡,紅色妖嬈,燦爛奪目。
「你!」詠陽郡主大驚。
「這衣裳上的確有毒,出自郡主之手,若是我死了,少夫人卻解了毒,不知郡主和少夫人日後會不會良心難安。」
盈夫人強撐着身子,她本就時日無多,來了魏家處處小心翼翼,隱忍不發,也曾想着能夠有一席安穩之地。
只是魏家實在讓她心寒。
「大夫!」詠陽郡主焦急大喊,眼睜睜看着盈夫人笑着倒下,眼中卻是一抹得逞後的得意。
大夫跪在地上替盈夫人診脈,搖搖頭,「不成了,盈夫人已經去了。」
詠陽郡主咚的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去,去封鎖府門,不許任何人出入!」
「郡主,兩天前盈夫人身邊的丫鬟穗兒回家探親去了,至今沒有回來。」
「你說什麼?」詠陽郡主緊緊攥着手中拳頭,看這地上剛剛斷氣的盈夫人,忽然覺得噁心,她早就做好了膈應魏家的準備!
十日後
李沐禾坐在榻上,陷入了沉思。
「少夫人,該喝藥了。」
李沐禾接過一口飲盡,嘴裏儘是麻木苦澀味道,指尖挑起一粒蜜餞塞入口中,許久才衝散了藥味。
「哥兒呢?」
「已經歇了,郡主剛才還來瞧過。」
李沐禾點了點頭,掩唇輕輕咳嗽,眉宇間盡顯疲憊,雖然解開了毒,但身子還需要一段時間復原。
不過,她不後悔。
「郡主把盈姨娘和冰姨娘的棺木移到了旁處,顯然是不認這兩人了,穆家那邊遞過消息,只是一夜之間人就沒了影子,不知去向,這幾日雍州那邊消息倒是不少,雍州知府關閉了城門,斷了元詔軍的後路,這兩日公子在排兵佈陣,估摸着不久就要出征了。
」
李沐禾微愣片刻,長長的嘆氣一聲,「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
「少夫人」丫鬟支支吾吾,李沐禾擺擺手,「我雖然這麼做了,但雍州本就靠不住,早晚會出事,憑着兩個姨娘就想穩住魏家,不許魏家出手,未免過於自負。」
這世上再沒有穆盈了,李沐禾的心病去了一塊,已然沒了後顧之憂。
263,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