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微微一愕。
這哪跟哪?
她不喜歡男人,就一定喜歡女人?
這個人的腦路回,是怎麼做到如此清奇的?
「你說啊!」喬東陽黑着臉。
池月靜靜看着他。
在這樣強烈的情緒下,她能感覺到喬東陽的怒意。
莫名其妙的怒氣。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池月歪歪頭,「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喬東陽被問住,愣愣看着她,似乎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一張俊臉生生斂住,黑漆漆的雙眼覆滿冰霜,「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是可以借車的朋友。」
他加重了借車兩個字。
池月被動了。
她慢慢在他懷裏站直身子,拉住他一條胳膊,讓自己從「包圍圈」里鑽出來,「是,我們是借車的朋友。但借車的朋友,只適合借車,不適合分享私隱。」
「……」
反將一軍。
喬東陽快被她氣死了。
他黑着臉的樣子,看上去是有點恐怖的。但池月並不怕他,甚至覺得他明明生氣又拼命壓抑的樣子有點好笑,就像一匹齜牙咧嘴的狼,張開嘴要咬人的時候,被人發現——沒有鋒利的牙。
「我來不及了,得走了。」
她說走就走,動作乾脆爽利。
「池月!」喬東陽氣得肝痛,「你就這樣走?」
「嗯?不然呢?」池月回頭,困惑地看着他,眼皮跳了跳,突然手指抵太陽穴,輕輕笑了起來,「對,我忘記向你慎重道謝了。」
她九十度鞠躬。
「謝謝你,喬先生,你是個大好人。」
大好人?
喬東陽斜了斜眼。
一張好人卡,就算了?
可是……
如果不,他想要什麼?
喬東陽被自己的問題問住,說不出話。
而池月揮揮手,已經走遠。
「這個女人!」
喬東陽一拳砸在車上,手指吃痛,這才反應過來,砸得太狠。
「嘶!」
他撫了撫自己的手,又望向遠處那一抹俏麗的影子。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行走在黑暗裏,卻仿佛自帶耀眼的光,從她身上漫延,落入他的眼睛,竟有些不受控制的煩躁,好像胸腔被人扯空了似的。
喬東陽牙齒一咬,「我特麼是瘋了吧?」
~
凌晨的沙漠,一望無垠。
如果不是池月的頭燈還在原地散發着光芒,不是第五組的三名選手,還在安安靜靜地等待她回歸,那麼,這個夜晚,一定不會顯得那樣溫柔。
是的,是因為她們,不是因為別人。
池月忽略內心的情緒,站在風裏,平靜而有力的宣佈。
「同志們,我回來了……」
三個姑娘相互靠着取暖,聞言轉頭,看到了迎着光走來的她。
「池月姐姐!」劉芸最小最活潑,第一個從地上彈跳而起,沖她奔來,「你可算回來了,太好了……我們等了你好久好久……又困又餓!」
她抱住池月,往她身上蹭。
池月皺了皺眉,沒有推開她。
孟佳儀和劉若男也跟了過來,沒有劉芸那麼熱情,但眼睛也充滿了歡喜。
「你沒什麼事吧?」
池月微微一笑,「我沒事。就是——」
她抿抿唇,語氣略略有點沉重,「咱們的生存物資包,沒有了。」
眾人一愕,面面相覷,又齊刷刷看着她。
在池月回來前,她們只知道羅嬋已經獲救,因為受傷,已經被送去醫院。但她們具體發生什麼事,節目組沒有向選手通報,除了參與救援的人員與幾個核心高層,旁人都不知情。
生存物資包沒了,三個女生都有些難過。
「我們……」劉芸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們要怎麼辦?」
沒了生存物資包,
就像,沒有了希望。
池月沉默片刻,「我欠你們的,會補償給你們。」
欠?補償?在沙漠裏,這樣的詞就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