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跟這位金主姑娘交代,明天街坊間的話題一定會是箍心鋪子裏的小學徒不堪剝削終於和師父大打出手。
師父身輕如燕,完全不像是整天只知道躺在太師椅上的廢柴掌柜。腳底生風的同時還能保證衣衫不亂,從我身邊抓起一把大傘就飛出門外了。
看着他靈活矯健的身影,我突然有些懷疑,師父以前是不是除了坑蒙拐騙之外還兼職偷雞摸狗。
不過被師父這麼一鬧騰,鋪子裏也一掃之前的沉悶,白裙的姑娘見師父走遠了,便笑眯眯地湊到我的身邊來。
她的手臂摟上我的腰肢,整個身子仿佛要倒進我的懷中,若即若離,我幾乎要抱住她,卻又感覺不到任何重量。她的嘴裏吐着酒氣,臉蛋貼近我的面頰,綿軟的呼吸從我的脖頸掃過,若我是個男子,說不定身上的寒毛和別的髒東西在此刻都要一同豎起來。
好一個溫香軟玉。
只可惜註定體驗不到吐氣如蘭。
她臉上如同和我初見時一般,重新浮現出笑意,只是略有不同:上一次她的眼中儘是羞怯,此時卻換成了另外一種情緒。
當時的我見識淺薄,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只知道心中往復盤旋着幾個念頭:她像是一隻香噴噴的肉包子,在誘惑我咬上一口;又覺得她不只是一隻肉包子那麼簡單,分明在後面還藏着老鼠夾,只要我咬到她的肉餡,立馬就會被夾子打的再也沒有鬆口的機會。
後來我跟着別人闖蕩江湖的時候,多少算是讀了一點書、見過了一些世面,才曉得世間最致命的的兵器不是劍光直衝鬥牛的寶劍,而是心上人的一滴眼淚;世間最猛烈的毒藥也不是走出一步就會氣絕身亡的含笑半步癲,而是純潔如雪蓮的美人露出的一絲媚態。
幸虧師父走的早,也幸虧我是個女兒身。不然我們爺倆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家底都會交代在明天的公堂上。
我修為淺薄,還未出江湖就先遭遇了最猛烈的毒藥,縱然我沒和那些大俠們一樣喜滋滋地把毒藥吃干抹淨,但也被毒藥的香氣熏得頭昏腦漲。
姑娘見我臉紅心跳目光呆滯,笑容里多了一分得意,她不再執着於酒杯,騰出一隻手來,指尖輕輕摩挲我的臉頰,開口道:「我好看不好看?」
好看的很,睫毛顫顫巍巍,眼睛裏蕩漾着秋水,以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但是這酒品也未免太過奇葩,莫不是這位美人兒喜歡女人?
可是就算你喜歡女人我也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兒女情長太影響我輩大俠好漢闖蕩江湖了:按我從說書先生那裏得來的經驗,但凡大俠有了家室訂了終身,那他離歸隱江湖也差不遠了。從這方面來看,可能大俠們本來就是在江湖中尋找一生只能有一次的艷遇,一旦完成了這個目標便心滿意足回家去也,當然其中有些人不但尋找,而且還尋成功了許多次——但那就不叫大俠,而叫淫賊了。
當然就算心中有着道義的標杆,要我現在對姑娘說「姑娘請自重」也是絕對做不到的。上次說書先生也曾講過一個把這話說了出來的陳姓年輕人,只是聽眾的反應卻是哄堂大笑說這人還算什麼好漢啊,差不多連男人也算不上了,歡快的氣氛充滿了整個說書茶苑。雖然我並不懂陳姓年輕人做的有什麼不妥,但我認為身為一個好漢,做事斷然是不會被別人取笑的——因此千萬不能學他。
因此我老老實實給出最為誠實的答案:「好看。」
姑娘追問:「那你喜不喜歡我?」
嗯?
啥情況?怎麼辦?我的清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嗎?我還是個孩子啊!
我被她攔腰抱着,坐在椅子上想逃也逃不掉,開始不自在起來。
我試着扭了扭身體,姑娘瞬間察覺了我的意圖,不但抱着我的手臂加大了力氣,整個身體的重量也壓了過來,這次徹底完蛋——就算想不管不顧扭頭就跑也沒那個機會了。
她想一條飢餓的包子,在包裹她的餡兒。也像一隻慵懶的蛇,悠閒地包圍着獵物。
軟綿綿的胸脯蹭上我平坦的胸膛——我的只能被稱為胸膛。只能說包子的包子也確實有包子的觸感。她的臉蛋兒泛着紅潮,嘴唇被酒水溫潤,在昏暗的光線之下發着柔軟的光,霧氣氤氳的眼睛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放棄了抵抗,好在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