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護方有需要詢問被告人嗎?」方朝陽問道。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有!」田雲蘇舉手道。
「問吧!」
「郭無雙,你很希望跟父母回家嗎?」田雲蘇問道。
「反對,辯護方的發問,跟本案無關。」苑丹立刻舉手道。
「我認為跟本案有關係,只有了解被告人真實的心理活動,才能對她的行為,做出更準確的判斷。」不等方朝陽開口,田雲蘇立刻回復道。
「反對無效,被告人,回答辯護人的提問。」方朝陽道。
郭無雙嘆了口氣,通過麥克風傳出來,全場都聽得很清晰,她緩緩說道:「被關起來的頭幾年,我很想回家,確切地說,也不是家,只要能離開就好。後來,這份心思就死了,說心裏話,在我看來,爸媽的心中,只有弟弟,我真的不重要,我本來可以上大學的,現在是,弟弟已經大學畢業,可今天他卻沒有來,也沒看過我。也許,他嫌棄我這個姐姐丟人。」
「小雙,你不能這麼說話,我是疼你弟弟多些,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郭無雙的母親起身道。
「都是肉,但厚薄不一樣,要不能一個叫手心一個叫手背?」郭無雙回頭道。
「坐下,未經允許,不能隨便發言。」方朝陽制止道。
郭無雙的母親坐下,卻用雙手捂住了臉,女兒失蹤之後,他們夫妻也確實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曾經的做法,確實也讓女兒寒了心。
至於郭無雙的弟弟,也並非無情,聘請律師積極辯護,也是他積極促成的。他只是想要隱藏秘密,不想讓人知道,他有個殺人的姐姐。
「辯護方繼續發問。」方朝陽道。
「郭無雙,在十年的過程中,你是否想過要去反抗?」田雲蘇問道。
「以前想過,地下室里除了尿桶,什麼都沒有,吃過飯後,碗筷也被收走,不倒翁雖然殘疾,但他的力氣非常大,可以扯住我的頭髮,直接扔到床上去。我害怕,真的很害怕,也曾經掙扎,換來更多的毒打,後來,也就不想了,如果兩天不挨打,還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郭無雙道。
「菜刀是否經常出現在地下室?」田雲蘇問到了關鍵問題。
「沒有!」郭無雙搖頭。
「你是否接觸過?」
「有啊,後來有幾天,他們家人看我很老實,就讓我上去過幾次,用刀剁菜餵雞。呵呵,大黃狗很奇怪,從來也不咬我,見到我還搖尾巴,其實,我很希望它能大叫,這樣,就能讓人聽見。」郭無雙道。
「既然從地下室出來了,你為什麼不進行呼救?」田雲蘇繼續發問。
「哦,陽光很刺眼,一邊就是高山,我從院門看出去,不倒翁家只有一戶鄰居,距離其它人家都很遠。還有,公公拿着根棍子看着我,目光很兇狠,我被棍子打過,腿都要斷了,嚇得也不敢出聲。挨打也正常,誰讓我是個不下蛋的雞,害他家白花了錢。」郭無雙又微微嘆了口氣,神情很沮喪。
曾經有段時間,她非常希望能懷孕,認為孩子就是她的保護神,如果有了孩子,情況就會大有改觀,至少她為家裏立功,就不會再挨打了。
可是,做母親的願望最終還是落空了,這也讓周家更加對她充滿了怨氣,打罵也變得嚴重起來。
「郭無雙,作為你的辯護人,我必須告訴你,你殺人的事實客觀存在,證據也非常充分,我現在問你,真的不記得殺人的過程?」田雲蘇很公正地問道。
「不記得。」郭無雙搖頭。
「那麼,你可否見過其它的殺戮行為,很殘忍的那種。」田雲蘇問道。
「見過的,我從透氣孔里看見,那隻黑貓叼來老鼠,先把老鼠的腦袋咬掉,然後,它又把老鼠的肚子刨開,腸子都流出來了,可是,它沒吃,沖我叫了幾聲,然後就走了。」郭無雙道。
「你那時可否出現幻象?」田雲蘇問道。
「反對,辯護方不可以誘導被告人。」苑丹舉手道。
「反對有效,辯護方繼續提問。」方朝陽道。
「我想說一句,為了這起案件,我去過橫山村,黑貓真實存在,是一戶人家飼養的,經常在郭無雙被囚禁的地下室附近轉悠,它的名字叫做小黑,今年八歲,體重九斤。」田雲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