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初開始,一代代的士大夫們都希望能夠恢復宋時,君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權力格局。黃立極的作為,顯然是讓這些士大夫們的政治理想破滅了,這也是不少官員反對黃立極的緣由。
就吳麟征的政治理念來講,他也是希望崇禎是一個無為而治的明君,而國政大事應當由內閣全權處理,皇帝只要允諾畫押即可。
不過看着周圍百姓對着崇禎歡呼雀躍的樣子,他也知道這個想法恐怕是很難實現了。僅僅從京城百姓對於崇禎的支持態度來看,他也不覺得崇禎會是一個安分守己,不願意插手政務的無為之君了。
而挾親征勝利回來的皇帝,接下來必然是聲望大漲,只要這場勝利還沒有被京城百姓所忘卻,崇禎想要做什麼,估計得到京城百姓支持的幾率是極高的。即便是那些百姓中聲望出眾的清官名流,此刻想要阻擋在崇禎面前,估計也要被碰個頭破血流,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距離吳、章兩人不遠處的一座臨街茶樓的二樓上,劉香和弟弟劉鵬也正站在一間雅座的窗邊,觀看着皇帝的車隊通過。
劉香一臉不忿的注視着從下方街道通過的龐大車隊,口中不由說道:「還是做皇帝威風啊,不過是出京走了一趟,回來就快被這些京城百姓供到天上去了。隨便到什麼地方都帶上這麼多人護衛,那些韃子不早就嚇跑了麼?」
站在他身邊的劉鵬,頓時有些不樂意的頂了哥哥一句,「兄長還是放尊重一些吧,這裏是京城不是香島,兄長對陛下不恭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難道會有好果子吃?」
劉香頓時有些惱火的轉頭瞪了過去,看着劉鵬低下頭去,才打量着房間內的幾名親信說道:「今日在這房內的都是自家人,難道還會有人出賣自己兄弟不成?再說了我也只是說說罷了,又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你緊張個屁啊。」
劉鵬雖然畏懼了於兄長的積威,此刻也還是不肯服輸的回道:「我不僅是為兄長擔憂,也是為自家兄弟們擔憂。
兄長以前一貫說,那些荷蘭紅毛人可信,結果紅毛人的商館被安南人燒毀之後,他們不是依舊屁都沒放一個?兄長找他們一起商議聯手奪回西貢,他們除了敷衍之外,還做了什麼了?
現在我們有數百兄弟和數千鄉親還在安南人手裏,若是朝廷不願意出面,天知道安南人會把他們押到什麼地方去做苦力去。
我們這次上京,不就是懇求陛下出面,看看能不能讓安南人讓步,就算不把西貢吐出來,起碼也要將那些俘虜放回來,否則回去怎麼和兄弟們交代?
既然是來懇求陛下,態度起碼也得恭敬一些吧?再說了,我們現在都已經投誠朝廷,也已經是陛下的臣子了,身為臣子在背後議論君上,這怎麼說也不合適吧?」
劉香聽着弟弟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頓時就想豎起眉頭罵過去,他正想說投誠朝廷不過是一時之策,只要有人有船,在廣東到安南的海面上他們就是王,當了幾天朝廷的官就忘記了自己的出身,去向那些達官貴人卑躬屈膝,簡直就是軟骨頭。
不過他的眼角餘光掃過房內的四、五名部下,卻發覺居然大多是贊同弟弟這番話語的,他隨即緩和了臉色,呵呵笑道:「不過是隨口說笑,你何必如此認真。好了,哥哥聽你的勸,今後再不說對陛下不恭的話就是了。
陛下既然已經回京,接下來就要準備如何勸說陛下幫助我們對付安南人了。這海商協會裏,數鄭一官的勢力最大,但是他和我向來不對付,到時未必會幫我們說話。
不過鄭一官的對頭許心素據說甚得陛下信任,你去找找關係讓我和他見上一面,要是他能在陛下面前幫我們說說話,說不定這次上京之行的目的就能早日達成了…」
劉鵬聽從了劉香的吩咐,帶着三人離開了房間,剩下的兩名人皆是劉香的親信,也是保護他從西貢逃出來的左右手。
看着劉鵬離去之後,一位跟了劉香十多年的親信看着劉香的臉色,不由湊上去說道:「大首領,這二首領自從當了香島守備之後,似乎就同大首領疏遠了啊。」
劉香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鬍子,待他伸手摸了一個空之後,才想起他仿效關公蓄的大鬍子因為逃離西貢時被火撩到,都已經被他剃了去。
這不由讓他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什麼大首領,老子
第5章 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