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的車就在御景苑外頭,甄心走出去,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保鏢也換了,傭人小心翼翼問道,「甄小姐,不會出事吧?要不要給蕭先生打個電話?」
司機從車上下來,甄心之前見過他的面,男人繞過車前,一把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甄小姐,蕭先生喝多了,老爺讓我接您過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噢。」甄心笑了笑,衝着傭人道,「不用打電話了,蕭先生這酒品啊……」
傭人撲哧笑出聲來,「是。」
甄心上了車,司機很快發動引擎,她系好安全帶,漫不經心問道,「今天這樣的日子,怎麼反而喝多了?」
「應該是心裏不痛快吧。」
甄心輕點下頭,沒再多說什麼。
車子飛馳向前,馬路兩旁的景色變得斑駁而蕭瑟,只是在眼中閃了一下,就再也看不見了。
甄心握緊手掌,心裏的怪異越來越重,浮躁得無法拂去。
來到蕭家,這次車子並未停在門口,而是直接朝着蕭箏所住的院子開去。
院子前,一片靜謐,只有客廳內的燈是亮着的,
蕭箏記不清楚自己在門口站了多久,她雙腿僵硬,全靠着體內最後的力道在撐着。
給她解酒的傭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老爺安排的。她的親哥哥,為了達成目的,為了維護所謂蕭家的利益,不惜拿她這個親妹子做刀,狠狠往她和親兒子的心窩口,扎了深深的一刀。
車子從紅磚砌成的隔斷牆那邊拐過來,蕭箏的注意力不在上面,可直到車停下來,甄心推開副駕駛座的門往下走……
蕭箏感覺那股力道繃不住了,她身體癱軟下來,倚向旁邊的門框。
司機也跟着下來,在前面引路,「甄小姐,請。」
甄心看到蕭箏,快步上前,「姑姑。」
「心心……」
「姑姑,庭禮呢?」
「你怎麼過來了?」
甄心朝那名司機看眼,「蕭伯父說庭禮喝多了,讓我過來趟。」
蕭箏視線拋向司機,仿佛能夠看到遠遠的主樓跟前,站着蕭盛的身影。他必定是掐好了時間的,此時,該發生和不該發生的,都已成定局,蕭盛讓甄心過來,不就是為了讓她親眼目睹這一切嗎?
甄心提起腳步,經過蕭箏身邊時,她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心心。」
「怎麼了,姑姑?」
「庭禮喝醉了,就讓他住在院子吧。」
甄心站定在她身側,司機跟着上前步,「甄小姐,我可以在這等您。」
蕭箏視線掃過去,甄心朝裏面張望,蕭箏朝她看了眼,樓上的場景如果被甄心親眼看到的話,她不止會崩潰,怕是會烙下深刻的陰影。
蕭箏手一松,雙腿無力地跪下去,整個人癱倒在地。甄心嚇了一大跳,「姑姑!」
蕭箏呼吸不暢,伸手按着胸口,她面色痛苦不堪,「心心,我突然頭痛,痛得厲害。」
「走,」甄心二話不說去攙扶,只是她的力道完全不夠,她朝一旁的司機道,「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到蕭小姐發病了嗎?」
「可是……」
「可是什麼?快送醫院!」
司機見狀,只好過去幫忙,兩人將蕭箏帶到車上,司機朝樓前看了看,「要不把蕭先生叫上?」
「你這人怎麼回事?是要成心看着我死是嗎?」蕭箏忍着劇痛,不悅出聲,「蕭先生醉得不省人事,等他醒來,是不是要直接給我送終?」
甄心心裏咯噔下,不由朝蕭箏看了眼,她印象中的蕭箏,從不會對別人說出這樣的話,更加不會發火動怒。司機顯然也被嚇到了,不住說道,「對不起蕭小姐,對不起。」
甄心望向窗外,整棟院子在她眼中變得不真實起來,就好像那只是一幅畫,一筆一畫勾勒出的景隨着她們的離開而變得模糊,最終又轟然幻滅。
蕭箏手掌撫向額頭,方才那一下,她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疼痛無法忍。車子很快開至市醫院,蕭箏被抬上病床,甄心快步跟在她身側,「姑姑,別怕,沒事的。」
蕭箏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那麼多話到了喉嚨口,卻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