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月亮，月亮在哪兒呢。
德仁順着德仁手指的方向看時，一陣晚風掠過湖面，湖水動盪着，搖碎了月亮。小徐埋怨的：唉，討厭的晚風。
一會兒，風平浪靜，湖面如鏡，托出一個黃亮的圓月，小徐望着湖裏的月亮，感嘆道：好圓好亮的月亮，比天上的月亮還要圓。老張哥，你說是也不是？
德仁認真地望望天上月，看看湖中月：小徐，我們看天上月亮，是直視的，比較圓。可是，我們望湖裏月亮，是斜視的，就不太圓了。
小徐把嘴一撅：不，老張哥，我看還是湖裏的月亮圓。
我看還是天上的月亮圓。
我看還是湖裏的月亮圓。
天上的月亮圓。
湖裏的月亮圓。
還不等德仁再說「天上的月亮圓」時，小徐發出一陣嚶嚶的抽泣聲，德仁嚇了一跳，連忙模仿秦腔《三堂會審》裏的道白說：大人，你說是湖裏的月亮圓，我就說湖裏的月亮圓。你說是天上的月亮不圓，我就說天上的月亮不圓。你說是湖裏的月亮比天上的月亮圓，我就說湖裏的月亮比天上的月亮圓。你說是天上的月亮沒有湖裏的月亮圓，我就說天上的月亮沒有湖裏的月亮圓……
小徐忍耐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我才沒哭，我是嚇你呢。你在說繞口令嗎？看別把舌頭拐斷了。
這時候，德仁才冷靜地說：其實，天上的月亮和湖裏的月亮一樣圓，天上的月亮是他媽，湖裏的月亮是她兒，兒子是照他媽的模樣生出來的。
小徐又嘻嘻地樂了：可是，你的詠月詩還沒有寫呢？
德仁說：是嗎？天上的月亮，湖裏的月亮，西湖的月亮，怎麼寫呢？
天上一個圓月亮，
湖裏一個月亮圓。
兩個月亮比一比，
還是西湖月亮圓。
小徐笑了：老張，你還是承認湖裏的月亮比天上的月亮圓了。
德仁認真的：我是說西湖的月亮圓哪。
小徐用食指戳了一下德仁的額頭：調皮，偷換概念。
……他們從清波門走到涌金門，又從涌金門走到錢塘門，小徐說：把許仙送到清波門好了。
於是他們又從錢塘門返回清波門，小徐說：許仙，你還是回到清波門外錢王祠畔小橋西去吧。
月上中天，他們才盡興而歸……
第二十二章 西湖月亮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