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篤走得多少有些狼狽,更生出了幾分警惕之心。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能找到一個出色的女人。這個道理,乃是古今共識,否則也不會有「賢內助」這麼一個詞了。
時非篤認準了,顧盼兮就是時非清的賢內助。他認為,時非清今日不爭固然最好,但倘若假以時日,時非清要爭,有顧盼兮與他夫妻同心,那當真是一對無往不利的勁敵。
安坐在馬車上,時非篤一手用紙扇敲着手心,喃喃道:「嘿~這樂安府,看來安穩不了多久咯。」
時非篤一走,時非清就斜了顧盼兮挽着他的手一眼,說道:「還不鬆開?」
顧盼兮惱了,心裏暗罵時非清不識好歹,自己出來幫他鎮場子,時非清嘴裏還沒半句好話。
「我稀罕?」
說着,顧盼兮就要將手抽出。可是這下輪到時非清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喂!不是你讓鬆開的嗎?現在你又抓住我是什麼意思?」
時非清板着臉道:「因為本王有話沒說完。顧盼兮,你可知道剛剛你那番妄言,會為趙王府帶來多少麻煩?」
顧盼兮毫不相讓,反駁道:「王爺,吳王今天本來就是來找麻煩的。難道你以為我不說那番話,他就會跟你遵守兄敬弟恭的封建禮儀了嗎?」
時非清被顧盼兮說中痛處,一時無從反駁。顧盼兮想趁機抽出手來,可是時非清縱然出神,手上力氣也一點沒有減少,顧盼兮的手就這麼被他死死抓住。旁人看來,說不定還會誤會他們二人此刻是在爾儂我儂、相親相愛呢。
流川熟知時非清和顧盼兮的「恩愛程度」,自然不會生出這種誤解,他等到確認時非篤的馬車起行後,就迅速進到廳堂之中,匯報道:「王爺,屬下有事要報。」
時非清打個眼色示意,流川就徑直開口道:「方才三王爺在跟王爺敘話時,他的隨從,竟然試圖勾連我府下人,想要安插眼線!」
時非清對此,絲毫沒有感到意外。時非篤有魄力、重權謀,會玩這種手段,實在是意料之中。
讓時非清意外的是,流川是怎麼知道的。
流川跟隨時非清多年,很多事情,不用他開口已然心中瞭然,當即隨口解釋道:「王爺,屬下之所以知道此事,是那幾位三王爺隨從試圖勾連的下人,親自告訴屬下的。」
時非清這下就更加意外了,忙道:「府上還有如此忠僕。流川,速去請來讓本王一見。」
流出無奈苦笑,道:「王爺,其實這在王府當中,也不算難得的事情了。」
時非清有些疑惑,一個下人能經受住誘惑,忠心護主,竟然都不算是難得的事情了?
流川看了顧盼兮一眼,這才將顧盼兮這段時間的作為,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自從那晚顧盼兮向趙王府的下人宣佈,王府是他們家,愛護靠大家之後,她並沒有將這件事,當做一次單純的忽悠,而是做出了很多實際有益的舉措。
顧盼兮在王府之中,嚴禁下人只見抱大腿相互排擠,不准老人欺負新人,同時提高了他們的月餉,減輕了他們的工作量。
不單單如此,顧盼兮還保證如果下人得病,按在王府中服侍的時長給補貼;如果下人上有老下有小,就准他每個月都出外探望兩天;與此同時,顧盼兮還讓流川找來私塾先生,免費為這些下人上課,教他們識字。
營造一個更好的工作環境、提高了工作收入,許以醫保、月假和基礎教育,顧盼兮這就是將前世現代那套福利制度搬來了趙王府,如法炮製。
趙王府的下人們,一個個都安居樂業,覺得前途一片光明。再加上顧盼兮剛剛挫敗了婢女秋菊的陰謀,揚名樂安府,他們全都覺得面上有光,在樂安府其他下人面前,倍有面子,自然就不容易因為他人的小恩小惠,而做出些背信棄義的齷齪事。
流川對此的總結,是「下人們感念王妃恩義,所以斷然不會背信棄義」。時非清聽在耳里,好是一陣瞠目結舌。
這個無恥女人,竟然背着本王,不知不覺就做了這麼多實事?
顧盼兮看着時非清,得意道:「王爺,是不是很崇拜我,先誇讚我?」
時非清冷哼一聲:「小人得志。不過……這次你確實立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