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奔跑了這麼久,再看不到別的人影,這天地間好像只剩他們兩個人。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如果遇不到一個阻礙,流雪是不會停止下來。
到最後,他只會精疲力竭的讓他們兩人一起被掩埋,不行。
獨孤殤左右看了一眼,突而轉了個方向,又再飛奔起來。
也許,他們會遇到奇蹟,會有不同的出口。
臉上突然一熱,是她柔軟的唇在相碰着,還有她臉上的淚,是冰涼的。
「獨孤殤,放我下去吧,冷殘月已經死了,我也活不成的。」
他這樣抱着她,只是增加負擔而已,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他一定能夠逃走的。
在這危急時刻,她不得不這麼說了。
她不要他死,她已經欠了他很多了。
獨孤殤的身形微一頓,似是氣惱的,一把將劍插入了地下,兇惡的看了她一眼。
「風淺夏,你現在最好是閉嘴!」
他聽不得她說活不成的話,他不會允許!
她的臉上還掛着淚,他不想吼她,可是,在這種憂急時刻,她的話,實在是氣着了他,也擾亂了他的心。
就是這麼一頓,兩人瞬間就被撲嘯而來的流雪蓋住。
獨孤殤只記得在最後的匆忙間,將她整個人護在了懷裏,用衣袍擋住了她的臉。
在被白雪覆蓋的剎那間,腳下卻是一陣鬆動。
剛剛被劍刺中的地方突然一松,兩人像是掉入陷阱一般,向下落去,而那塊鬆動的地方,像是自動回彈一般又恢復了原樣。
只是隨着一身落雪,兩人掉到了另一處場景中。
獨孤殤撐起身體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淺夏,她卻已經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是剛剛流雪的瞬間掩埋,還是因為體內的連心盅發作。
他撐起身子將她抱着靠在了懷裏,看到黑玄軟劍和龍鳶花一同掉到了另一邊。
花盆已經摔碎,但那盆泥土卻並沒有散去,仍是完全的任它生長。
只是那土不同於別的花,而是夾着血色。
獨孤殤鬆了一口氣,幸好這花還沒有破碎,淺夏一定還是有救的。
然後,他又驚訝的發現,剛剛的流雪也蓋住了花葉,奇異的是,那顆青色的小果子似乎成長的更快,漸漸變大,發紫。
獨孤殤的心,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窒息緊張過。
看了看懷裏昏迷不醒來的人,又看了看那盆花,他甚至沒有時間去關注,他們到底掉落到了什麼地方。
只是緊盯着,等待那果實成熟。
一面,又替她輸了些真氣,以保她心脈的溫暖。
「淺淺,你馬上就能有救了,千萬不能放棄、不能……拋下我……」
他在她耳邊輕喃,看她發白的臉色,忍不住將臉貼到了她臉上,想幫她暖熱。
心下,卻漸漸的疼着,失措、害怕,各種情緒,只有在無人的時候,他才敢表現出來。
淺夏對於他來說,幾乎已經是他的命。
不管她有一點點的傷痕,他都會將責任攬給自己,那是因為他沒有照顧好她。
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時刻注意着那顆龍鳶果,又時刻注意着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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