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靜!」女夫子反應過來,先喝止了堂下喧譁,才又看向棠晚:「棠晚同學,你想試着讀一讀嗎?」
女夫子知道棠晚情況特殊,但此時也以為她是舉了手,想試一試突破自己。
她認為這並不是一件錯事和不自量力之事,相反,能夠克服心理,才能戰勝自己的缺點,說不定,她會慢慢恢復如常?
這樣想着,女夫子又道:「棠晚同學,你來讀一讀這首《點絳唇·蹴罷鞦韆》。」
棠晚慢慢起身,她白着臉,分明還能聽到耳邊有人嘲諷的話,這樣的情況下,她更是張口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怎麼辦?
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她盯着手裏的書冊,眼睛漸漸模糊,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快讀呀棠晚同學,我們還等着呢。」趙子吟在一旁開口喊了一句。
催促聲由此而起,棠晚的呼吸都重了,她試着開口,卻還是念不出一個字來。
女夫子看了看她,終於嘆了口氣:「棠晚同學先坐下吧,我先教大家讀一遍,剩下的時間,便由你們書寫這首詞吧。」
「就這麼放過她了,真是便宜她了。」楚白芙撇嘴低語了一句。
堂上,女夫子執書開始念道:「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縴手。」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縴手。」
夫子念一句,學生跟一句。
棠晚低着頭,無聲的動唇,一滴眼淚卻落了下來,砸在了書冊之上。
她想活在夢裏,她只想好好的說話,好好的讀一句詩。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好了,接下來便每人寫一遍,交上來吧。」女夫子先講了一遍這首詞的意思,又再佈置了堂上作業。
棠晚取了宣紙筆墨,靜靜的磨墨書寫,突而臉上一涼,她抬手摸去,竟是一道墨汁,她轉臉去看,坐在她右手邊的楚白芙挑釁的看了她一眼,毫無歉意的開了口:「哎喲抱歉,不小心將墨汁灑出去了,棠晚同學,你沒事吧?」
楚白芙說完便輕蔑的低下了頭。
她哪裏是不小心,毛筆灑過去揚起的墨汁,不僅弄髒了棠晚的臉頰,連衣服上都留下了點點墨痕。
棠晚皺了皺眉,拿了手帕擦臉,堂上的女夫子看得一清二楚,正要說話,突聽楚白芙大叫一聲,跳了起來:「棠晚!你在做什麼!」
這一聲尖叫引得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去。
只見她臉上和、身上,和棠晚一模一樣的位置,都沾上了墨汁,此刻她正狼狽又不可置信的抹臉,怒瞪着棠晚。
「本夫子看得清清楚楚,棠晚同學根本沒有動過,楚白芙同學,你若再大聲喧譁,這堂課便不用再上了。」女夫子嚴厲的說道。
「我、我,這怎麼可能……」楚白芙看着棠晚冷漠無視她的樣子,只覺一股涼意爬上脊背,她確實也沒有看到棠晚動,但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她才剛剛把墨汁灑到她身上,怎麼轉眼間,她自己也——
她突然睜大了眼睛,像是見鬼了一般,大喊道:「她使了妖法!她一定使了妖法!她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