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閃電從天劈下,似乎要將大地劈成兩半,雷聲伴隨着風聲,吹得高大的樹枝都搖搖欲墜。只是片刻,暴雨便如期而至,狂風夾雜着暴雨,給詭異的天氣更是增添了幾分寒意。
暴雨中,閃電肆掠如狂,一道接着一道,明明滅滅的光線,將一棟私人別墅映得猶如屹立在深山老林里的鬼樓。
一個赤果的男人像是死了一般,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色沒有半分血色,宛如一顆正在枯萎的樹,漸漸失去生機。他的雙手被反銬在床欄上,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床上更是一片狼藉。
坐在黑暗中的男人慢條斯理地為自己點了根煙,整個臉被吐出的雲霧籠罩,讓人看不清神情。
他夾着煙,像靜止的物件,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看着床上的人。看着自己給床上的人的泄憤的種子慢慢流出來,緩緩的滴在床單上。
沒有血色的臉在月光下更顯蒼白,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口,他都會以為床上的人死去了。
有那麼一刻,他想,如果這個人死了,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恨了。
滅了煙,他微微靠近床,看着那張因恐懼而略微扭曲的臉,看着那纖長的睫毛上掛着的透明淚珠。
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溫柔地滑過床上人的臉,這一刻,他好想抱他.....
心口隱隱作痛,同時浮起濃濃的悲哀,他想起兩年前白錦繡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你看上哪家姑娘並上門提親,她若拒絕,我便殺她一人,她若答應,我便屠她全家。
那如玩笑似的話此時迴蕩在蕭靖然的腦海里,他看着床上的人慘白的臉,恨意再次湧上來心頭,蔓延渾身每個細胞。
原來這就是白錦繡的報復。
他無法忘記,大婚那天白錦繡如地獄修羅般的出現在婚宴門口,那臉上的笑,殘忍到極致。
蕭靖然以為白錦繡當年的話不過是一句玩笑,卻從沒想過,在他大婚那天全都真實上演。
蕭靖然也從沒想過,自己送給白錦繡的那把防身手槍竟然會成了他殺害他未過門的妻子全家的兇器。
他恨白錦繡破壞了他娶妻生子的美好夢想,他想,這一定是白錦繡報復他食言的手段,所以他不會讓他死得那麼乾脆,他要折磨他,他要親耳聽到白錦繡向他求饒,說自己錯了。
窗外的暴雨越發的瘋狂,『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發出鞭炮爆炸般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給床上的人解開手銬,轉身離開了這滿室旖旎的地方。
一雙清澈的桃花眼在黑暗中倏地睜開,撐坐着起來,卻發現渾身疼得用不上力,尤其是某個地方,更是有種難以言喻的痛。
靜躺了好一會兒,沈夜才覺得舒服了那麼一點。
深呼吸一口氣,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茫然的環視四周,發現這裏除了柜子和床,其餘一件擺設都沒有。
低頭看了看身下,一床的凌亂狼藉,再加上身上的淤青和某個部位的疼痛,他立刻猜想到了這裏剛剛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