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找到了些同理心的眾人，聽到李瑤的話，又覺得王鴻運夫婦可恥了起來。
他們是都有想過這幅書畫是不是假的，但他們並沒有在不確定的時候，像劉小玉那般斬釘截鐵地說人家帶來的是假畫啊，很多事情想是一回事，話說出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都是成年人，該知道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不是故意羞辱人的嘛，大家都是來參加董老太太宴會的賓客，不給旁人留面子，好歹給董家的人留些面子吧，也難怪董向文說王家不是誠心來祝壽的了。
王鴻運聽到李瑤的話，正想開口，李瑤卻不給董向文反駁的機會，又看向楊承福問道：「楊爺爺，您是陽米鎮上的坊正，精通大周律法，我想向楊爺爺請教一下，誹謗他人者，是否觸犯了大周律法？」
楊承福聽完李瑤的話，讚賞地看了李瑤一眼，道：「無中生有，捏造事實，貶損、敗壞他人名譽，構成誹謗罪，按律輕則杖刑，重則截舌。」
楊承福敘述般說完這段話，王鴻運卻驚出一身冷汗，他和劉小玉就是說了兩句話，怎麼還成了觸犯大周律法這麼嚴重的事情了？
截舌……那是要割了人的舌頭啊！就是杖刑，那衙門裏的杖刑也不是常人能受的啊，衙門的板子可是一不小心能打死人的啊！
眾人也紛紛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離王鴻運夫婦遠了些。
他們中也又不少才知道誹謗他人要付出這樣重的代價，心中都暗自警醒，以後可不能學王鴻運夫婦一樣，在公眾場合亂說話。
「多謝楊爺爺告知。」李瑤對楊承福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王鴻運。
人總是同情弱者，王鴻運夫人二人此刻一身狼狽，占足了旁人的同情分，即使是有錯，眾人也覺得這樣的懲罰足夠了，就連剛剛劉小玉說下跪道歉的事情，都下意識遺忘了，若是她和李姨再追究這事，眾人便該覺得她們得理不饒人了。
所以她必須要眾人明白，王家夫婦剛剛的行為，讓她和李姨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也要讓眾人明白，他們這點小小的懲罰，根本不足以彌補兩人的罪孽！
王鴻運接觸到李瑤冰冷的目光，嚇得打了一個激靈，這才開始真正害怕了起來。
他連忙扶着劉小玉給李瑤和李巧慧二人鞠了一躬，然後哭喊道：「李夫人，瑤小姐，剛剛都是我們二人的錯，還請你們原諒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啊……小玉！還不快跪下給兩人道歉！」
他像是這才想起，剛剛李巧慧和劉小玉的約定，連忙按着劉小玉讓她跪下。
劉小玉硬挺着身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王鴻運，讓她當眾跪下，這是多麼大的屈辱，若她今日真的跪了，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陽米鎮上立足？
王鴻運卻是不管這些，他滿腦子都是楊承福剛剛所說的刑罰。
此刻他心中明白，若是不能讓這李氏二人滿意了，李氏二人說不定真的要去告他們，這裏有這麼多證人呢，只要李氏二人一告官，那縣太爺保管給他們定罪了。
所以今個他怎麼着都得求得李氏二人的原諒，至於劉小玉的顏面，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