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莊雖然只是個村莊,但內里卻是一派祥和之氣,百姓安居樂業,男耕女織,其樂融融。
村莊之中幾個黃毛小兒打打鬧鬧,童稚的聲音給這個寧靜安詳的村莊增添了不少和平的氣息。
在許員外領路的時候,我看到幾頭牛上都坐着放牛娃,後面有個五十來歲的獨臂漢子正在趕牛。
我說道:「員外這村子,感覺和其他村子都不一樣呢。」
許員外笑了笑:「有何不一樣?」
「說不出來。」
「這裏,大多都是外鄉人,外鄉人逃避戰亂來到此地,過去的黃巾賊給天下帶來了太多的傷痛了,為了保護這片土地,鄉民們自行組成了兩百人的保衛隊,犬子不才,是現在保衛隊的隊長,帶着鄉民拼死抗爭,屢屢將賊人拒之門外,那些賊人也都是黃巾餘孽,自從劉辟兵敗之後,他手下的散勇流落全國各地,為禍鄉里……」許員外說道。
我看着周圍的太平景象,心中感慨,這樣簡單的生活雖然那清淡,但對於老百姓來說,卻是最幸福的。
錢少錢多不重要,一家人圓滿的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
來到了許員外的家中,也不過是兩間草屋,許員外說道:「寒舍沒什麼好招待大家的,我已經吩咐家裏人宰殺了一頭豬,供將士們吃喝。」
我想了想,將一袋銀子遞給了許員外說道:「此時來,在下是個有不情之請,在你這裏買些草藥,在山上我還有不少兄弟負傷等着救治。」
許員外一愣,卻泛着笑意,將我的銀子推了回來:「將軍大義,率軍來這裏,為了不擾民,將軍隊扎在村外,如此行為,恐怕天下間沒幾個人能夠辦得到……那些個滿口仁義的大將,名滿天下也不過如此……」
「員外何出此言?」
許員外笑了笑:「前不久韓馥大人派過來一支隊伍,還沒有開始剿匪,就想鄉親們討要吃的,甚至於幾個兵士竟然想要侮辱一些良家婦女,若不是老夫拼着這把老骨頭,怕是又要有不少家庭妻離子散了……有時候,官比匪更可怕……」
「官比匪更可怕……」我笑了笑,事實的確如此,從小到大,除了我父母,恐怕就只有甄逸待我如此真誠了,但我現在卻棄他而去。
雖然這也是甄逸的辦法,但是每每想起,我內心扎痛。
「將軍怎了?」
「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而已。」我自嘲一笑。
許員外說道:「將軍應該是上蔡的林慕白吧?」
「員外怎麼知道?」
「林將軍的美名早已經傳到這邊,據說林將軍和貴老丈進入上蔡,第一件事情就是免除百姓三年賦稅,還開設了粥鋪,施捨給那些窮人家吃喝,將軍的夫人甄宓更是遠近聞名的賢良,聽說剛剛懂事的時候,就知道救治窮人了,還學了一手醫術,給窮人看病從不收錢。」許員外說道。
我笑道:「這世道,好人未必有好下場……」
「將軍此話何意?」
「哎……說來話長。」我將岳父的事情說了出來,惹得員外非常驚訝。
許員外說道:「袁公乃是四世三公,從未體會過庶民的艱難生活,又能如何去體諒手下呢?他雖然有志招攬天下之士,但心胸容人之度卻非常欠缺。」
「員外出口成章,絕非普通百姓,員外到底是何人?」我湊近說道。
許員外微微一笑:「許文貢。」
我大吃一驚:「是何進大將軍的參軍?難怪先生有如此大才,為何甘心身隱山林,做一個普通老百姓?」
「自從何進大將軍被宦官謀害,鄙人便已經厭倦了官場廝殺,當今大漢,乃是被黨派之爭活活拖垮的,何進大將軍有意肅清朝廷宦黨,卻不料被奸人所害!」說着,許員外非常氣憤。
「文貢先生可願意出山於我一起救百姓於水火中?」我問道。
許文貢哈哈大笑,「我已經六十多歲,不知何時便會撒手人寰,若是我年輕二十歲,必然追隨將軍,將軍仁義兼備,定能一展宏圖,不過我子許諸雖然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但從小就被鄉里人冠以【虎痴】之名,力大過人,興許能夠幫助將軍一二。」
「謝謝員外!」我當即拱起雙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