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聽,程明言懶洋洋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過來。
「餵?小姑奶奶,怎麼了?」
「……你這大白天的工作時間睡覺,你們主任院長都知道嗎?」
「切,昨天晚上我和夜班的同事換班了,所以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別扯這沒用的了,什麼事,直說。」
唐晚攥着手機翻了個白眼。
「你想多了,我壓根也沒想跟你繞彎子。催眠你了解嗎?」
「催眠?」話題一拉到正事上,程明言的語調一秒變清醒,「什麼情況?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了?」
唐晚也沒想瞞着,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和宋沁雅去看心理醫生的事跟程明言說了。
剛說完,她就清楚的聽到聽筒里響起了一聲怒拍桌子的聲音,但接着的卻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程明言一個激動拍了桌子,結果把自己的手給拍疼了。
唐晚不厚道的笑了。
還沒笑完,程明言的訓斥聲就傳了過來。
「我說唐晚,你先告訴告訴我,你這心到底有多大?」
「不都說心臟的大小和一個人的拳頭差不多嗎,那就這麼大咯。」
唐晚當然知道程明言問的不是這個意思,但為了程明言不賣關子,她就刻意賣了起來。
程明言這個氣啊。
「別跟我說那沒用的,你知不知道被催眠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你了解那個醫生嗎你就讓他催眠?」
「你說也晚了,都催完了。」唐晚只能這麼答。
總不能讓她說她上輩子被那個醫生催眠過好幾次,一直都沒事,所以這輩子就沒有考慮那麼多吧。
程明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些想要罵人的衝動。
「催眠後看到的畫面你還能記得多少?」
唐晚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想了想,不答反問,「照理說,催眠後看到的畫面應該都是在自己的腦海中真實存在的是吧?」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因為一般的催眠師能做到的也就是引導和暗示,要是想像電影演那樣篡改記憶,沒那麼容易。怎麼,你看到陌生的畫面了?」
「對,是一些零碎卻陌生的畫面,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不就給你打電話了。」
程明言沉思了幾秒,換上了一幅嚴肅認真的語氣,聽的唐晚還有些不適應。
「晚晚,仔細想想,在你的記憶中有沒有缺失的部分?」
「缺失的部分……可能有吧,但不太確定。」
她最缺失的部分,是不能與任何人說的上一世在死亡前的那一大段。
「如果真的有,那這些畫面十有八九就是在你缺失的這部分記憶中真實存在,真正發生過的。」
「人的大腦都有自我保護機制,有時在受到很大的刺激時會自動將那段帶來痛苦的記憶封印,以此來減少更多的疼痛。」
「而催眠最基本的作用就是了解和引導,能窺探到那些被封印的記憶也並不奇怪。」
「不過如果剛剛的假設都是真的,那這個心理醫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