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跟許一鳴通過電話後,精疲力竭的在路邊找了條長椅坐下,她用濕巾擦了擦臉,理了理被風亂的頭,想着要一心一意的等着許一鳴來,但腦海里隨即浮現出林雨柔那張精緻美麗的臉,舉手投足間儘是聰慧,眉目流轉間皆是風情,她想,難怪楚煥東會喜歡上林雨柔,她漂亮,能幹,善解人意,自己呢,充其量可以稱得上可愛,還不懂事,智慧更是一點兒沒有,想着自己的一無是處,她更加傷心的哭了起來。
「掌珠,掌珠……」急切的喊聲傳來,汪掌珠一抬頭,哭腫了的眼睛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溢出的眼淚讓她看不清許一鳴的臉,於是委屈的癟癟嘴,向他揮了揮手。
許一鳴神色焦急的跑到汪掌珠身邊,年輕英氣的臉上掛着汗珠,氣喘噓噓的立即發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你究竟怎麼了?」
汪掌珠在哭泣中伸開雙臂抱住了許一鳴的腰,一時間悲從中來,趴在許一鳴的懷裏哇哇大哭起來,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許一鳴又是尷尬又是着急,用手拍着她的肩膀,連聲說着:「你別哭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啊,別哭了,不知道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着了呢!」
汪掌珠心情悽愴,此時終於見到一個親人,所有的傷心委屈都統統化作眼淚,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許一鳴見越是哄勸她越哭,不覺一陣煩燥着急,語氣生硬的嚷嚷:「行了,別哭了,有話你就說,哭能解決什麼問題啊?」
汪掌珠這時也哭的累了,抬起頭抽抽噎噎的看着許一鳴,許一鳴伸手替她擦着眼淚,很是心疼,「說吧,怎麼回事啊?別讓我着急了。」
「今天……今天我去我哥的公司……」
許一鳴聽完汪掌珠斷斷續續的敘述,有些無法消化般皺着眉頭問道:「你確認自己不是做夢啊?」楚煥東有多疼、多愛汪掌珠他知道啊,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呢?
汪掌珠氣惱的一把推開他,用手背擦着眼淚,說不出的悲傷,「你走,連你也來欺負我!」
許一鳴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汪掌珠,鼻子有點酸,汪掌珠永遠有着最燦爛的笑容,永遠沒有對殘酷現實的感同身受,她永遠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小公主,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楚煥東會狠心這樣對她?
他轉過頭,對着暗沉下來的夜色輕嘆一聲,然後轉身把汪掌珠抱過來,拍着她的背輕哄:「掌珠,你別衝動,你哥對你有多好,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也許這是個誤會,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得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沉浸在悲傷中的汪掌珠立刻發覺許一鳴此言有理啊,跟許一鳴認識了十多年,她竟然從來沒有發現他也可以如此可愛,可以說出如此動聽順耳的話語來!
許一鳴看着汪掌珠重新燃起希望的腫眼睛熠熠生輝,嘴裏微泛着苦味,冷哼着說:「再說了,你離開你哥還能死啊,這個世界上誰離開誰都能活!」
「不對,我離開我哥就活不了!」汪掌珠一把推開許一鳴,抹乾眼淚,站起身,「送我回家,我哥一定在家等着我呢,再不回去,他會着急的。」
「汪掌珠同學,你能不能顧忌點別人的感受啊!」許一鳴沒好氣的說着,他還想說『你還真是善於自我安慰啊』,但看着汪掌珠的小臉都哭腫了,還是把後半句咽了回去,當務之急,只要她不哭就行。
許一鳴把汪掌珠送到她家的別墅門口,不放心的囑咐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衝動,記住,有事情等你爸爸回來解決,實在不行,就給我打電話。」
「嗯。」汪掌珠自從聽了許一鳴的那句話後,如同抓到了真理一樣,此刻笑逐顏開的跟許一鳴揮手告別,「放心吧,我哥那麼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他還會對我很好,很好的。」
此時的汪掌珠真的是被那種突如其來的撕心裂肺的痛疼怕了,寧願一種掩耳盜鈴般的情緒在她身體裏肆無忌憚的瘋長。
許一鳴看了看富麗堂皇得有如皇宮的汪府,再看看汪掌珠迎着路燈的側臉,臉頰瑩然生輝,紅腫的眼睛因為興奮和刺激炯炯發亮,他突然有些害怕不安,如果裏面的情況更糟呢,可是在他眨眼的工夫,汪掌珠已經迫不及待的走進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