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索爾德林的話,高文第一反應就是大吃一驚:「被邪教徒給砍了?你這穿越提豐邊境一次,沒有被提豐守軍發現,反而被邪教徒給砍了?」
「發生了很多事情……」索爾德林微微嘆息,「在大陸上遊歷了七百年,仍然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你先坐下,喝口水歇歇,」高文一邊讓索爾德林趕快坐下休息,一邊皺着眉看着對方衣服上那些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痕——高階遊俠先生不知道從哪弄了一身遊蕩冒險者常穿的黑色斗篷和暗棕色外套,這兩件衣服上都沒有破損的痕跡,但卻能看到鮮血滲出又乾涸的印痕,這說明對方的傷口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癒合,「琥珀,去把皮特曼叫來——讓他帶上治療毒素的藥膏。別從窗戶……」
等半精靈小姐推開窗戶一溜黑光直奔西南之後,高文把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他盯着索爾德林的眼睛:「以你的實力,怎麼會傷到這種地步?你遇上的是什麼樣的邪教徒?」
「萬物終亡會,」索爾德林苦笑着,說出了一個讓高文熟悉而又頭疼的名號,「我被人給算計了……在前往宏偉之牆監控站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自稱貝爾娜的白銀精靈德魯伊,她是邪教徒偽裝的……」
高階遊俠用幾分鐘把自己遭遇邪教徒襲擊的經過告訴了高文,等說完之後,他忍不住皺着眉補充了一句:「說實話,我有些不安,萬物終亡會這個墮落德魯伊組織一直以來雖然都很活躍,但他們主要的破壞和活動都局限在人類國度以及大陸西部的一些山地王國,他們從未把手伸到白銀精靈頭上……這一次竟然有個至少達到高階巔峰的萬物終亡教徒混進了精靈的監控站,我很擔心他們在謀劃一些對白銀帝國,甚至是對宏偉之牆不利的事情……」
高文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你把情況報告給你的母國了麼?」
「當然,」索爾德林點點頭,「逼退對方之後我回了一趟監控站,把情況報告了上去,精靈王庭那邊已經知悉並表示會立刻展開調查,但你也知道,以那幫邪教徒的狡猾……他們真實的目的往往都隱藏在層層擾亂視線的行動中,恐怕到頭來還是要等到他們造成破壞我們才能搞明白那些腦子壞掉的傢伙究竟想幹什麼……原本我是準備在監控站休養一下的,但我擔心那些邪教徒會有後續針對安蘇的行動,所以就先趕了回來,好讓你知道這些情況。」
說到這裏,索爾德林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猶豫的神色,高文立刻注意到這點:「你還有什麼發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索爾德林搖搖頭,「在和那個邪教徒戰鬥的時候,我始終有一種被針對的感覺,她似乎很了解我的戰鬥風格和習慣……如果不是我隨身帶了一些超出她意料的裝備,恐怕我不一定能這麼完整地回來。」
高文眉毛頓時揚了一下:「難道是你的熟人?」
「我不確定,」索爾德林搖搖頭,「對方當時用了另外一副軀體和面孔,應該是類似血肉融合或者吞噬的墮落神術,這導致我根本無從感應她的真實氣息,而且很多墮落德魯伊熱衷於用血肉法術重塑自己的肉身,哪怕真的是某個『熟人』站在面前,我也肯定認不出來了……」
此時敲門聲突然響起,書房的門打開之後,高文看到除了琥珀和皮特曼之外,赫蒂和瑞貝卡竟然也在外面。
「我們是在路上碰到的!」瑞貝卡第一個嚷嚷起來,「我聽說遊俠先生回來了,就來看看!」
這姑娘的好奇心永遠旺盛,高文對此倒不意外,他只是略有點好奇地看了赫蒂一眼:「很少見你也會跟着瑞貝卡來湊熱鬧啊。」
赫蒂沒有回答,只是溫婉地笑了一下,並不動聲色地晃了晃手裏那根帶着血槽和八個撞角的法杖,高文頓時心中瞭然:這個大孫女是瑞貝卡的限制器……
「我先看看你的情況,」皮特曼進屋之後就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一邊說着一邊走向索爾德林——雖然他平常在領地上整天到處轉悠着忽悠人算命以及賣假藥,但這時候還是很能分清輕重緩急的——主要是分不清的話容易被高文一個跳劈給拍牆上,「話說你對枯血藤做的藥膏過敏麼?」
索爾德林一邊配合着解開傷口附近的衣服,一邊搖搖頭:「三百年前還過敏,但現在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