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塞塔從書桌後站了起來,他來到不遠處的地圖前,目光從邊境地區的一系列標註上緩緩掃過,而瑪蒂爾達的聲音則從他身後傳來:「過去一周內,塞西爾人已經在冬狼堡防線增兵四次,同時控制區從要塞一路延伸到了暗影沼澤,前不久他們控制了暗影沼澤地區的機械橋,讓裝甲列車進入了戰區,現在那列戰爭機器如堡壘般盤踞在暗影沼澤到冬狼堡這條線上,給我們的邊境攻勢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看樣子他們是打定主意要釘死在冬狼堡了……這是一個戰略支點,」羅塞塔點了點頭,「所以我們不能排除他們突然向奧爾德南進攻的可能性。」
「看來確實如此……」瑪蒂爾達回應道,「我們現在已經切斷了暗影沼澤通往國內的鐵路線,並以冬堡為支點建立了新的陣線,從國內調集的兵力正源源不斷地聚集到那邊。塞西爾人的鋼鐵戰車和機動步兵推進戰術一開始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傷亡,但帕林·冬堡伯爵從冬狼防線撤回後方之後指導一線部隊制定了許多有效的戰術,現在我們的超凡者部隊已經能夠有效對抗那些機器……但對於塞西爾人的那兩座移動堡壘,我們還是毫無辦法。」
「帕林·冬堡麼……」羅塞塔低聲說道,「在冬狼堡陷落之後,他受到國內很多質疑……現在那些質疑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了。」
「冬狼堡一戰,兩名主要指揮官一個投降,一個提前撤離回到了後方,這件事傳回國內之後不管輿論怎麼引導,終究是打擊到了上層社會持續這麼多年的驕傲和自信。重傷之後投降的安德莎且不提,帕林·冬堡伯爵據說是毫髮無損提前撤離的……許多貴族據此認為他甚至比安德莎還要不光彩。」
「可笑的是,只有那些壓根不上戰場,不了解軍隊的人在嘲笑,而真正的將軍們卻知道正是那兩名備受質疑的指揮官為我們爭取來了喘息和調整的時機,」羅塞塔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冰冷,但他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很快便搖了搖頭,「看樣子,那種被稱作『裝甲列車』的戰爭機器比我們一開始調查到的還要難纏。」
「是技術進步之前情報中調查到的資料顯然已經過時了,當初的裝甲列車是一種半成品,而現在塞西爾人完善了它的武器和動力系統,」瑪蒂爾達神情嚴肅地說道,「那東西擁有戰略法師團級別的火力和城牆般的防護,且能夠在軌道上飛馳來去自如,而整個軌道又被一層強大的護盾以及沿途設置的無數兵站、哨塔保護,還有小型列車在防護軌道上來回巡邏,按照冬堡伯爵傳來的描述,這是一個『動態且攻守兼備』的體系,而我們的任何一個兵種都沒法對付它……
「塞西爾人顯然用了很大力氣來設計這套東西,它誕生之初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對付那些羸弱的小國,而是要對付像提豐這樣的龐然大物……」
聽着女兒的講述,羅塞塔卻陷入了短暫的思索中,良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說道:「移動的堡壘,可進攻可防守可居住,本身還相當於一條不斷推進的補給線,如果修幾條鐵路向廢土延伸,在裝甲列車的掩護下不斷設立前進基地,人類文明說不定甚至可以反攻剛鐸廢土……」
瑪蒂爾達顯然沒有想到父親會冒出這樣的思路,但她立刻便意識到了這個思路背後的意義,臉上頓時露出驚異的表情:「父皇……您的意思是?」
「高文·塞西爾,他的目光確實比我們看得更遠一些,」羅塞塔說着,但很快搖了搖頭,「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關鍵是那些列車……它們有很強的火力和很遠的射程,這意味着它們可以掩護着工兵一邊戰鬥一邊向前鋪設鐵路,即便我們炸毀了機械橋和鐵路樞紐,只要塞西爾人肯下成本,他們就可以堅定不移地繼續推進,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對付那東西。」
「……冬堡伯爵提出了一個方案,但這個方案卻再一次面臨了我們的短板,」瑪蒂爾達說道,「他認為對抗這種陸地堡壘,使用地面部隊無論如何都會面臨巨大戰損,唯一有效的手段是空襲裝甲列車的主炮只能攻擊地面目標,雖然它也有較小的、能夠對空的武器,但這方面火力遠遠弱於對地。只要不面對那種致命的主炮,我們就有機會從空中摧毀它們。」
「空中……」羅塞塔的眼睛眯了一下,神色卻沒有絲毫舒展。
「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