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救駕,藏在四周的侍衛都躥了出來,場中酣戰的兩伙人絲毫想像不出,就在周圍,居然藏着這麼多人。
賣油紙傘的老頭,賣茶葉蛋的老太婆,挑着扁擔的貨郎,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當他們挺直胸膛,抽出兵器,竟然都是一群彪悍的高手。
別管個頭高矮,無一例外,全都是以一當十的狠角色,馬崗等人也自詡老兵,可跟這些人比起來,簡直不夠看的。
讓人家一個衝鋒,就把衙役都給擺平了,更有兩個人衝到了近前,用短刀壓在姜軒的脖子上。
「你,你們要幹什麼?」姜軒雖然害怕,但他還保持一絲清明。自己是朝廷命官,就算是死,也不能弱了威風!
「爾等逆賊,可知道這是大周天下?是有王法的所在,敢殺本官,勢必滅爾等九族!」他衝着周圍人大喊,「你們聽着,快去調兵,讓官兵把亂賊都殺了,一個不留!」他嚷完了,又衝着身邊的人道:「你們瞧見沒有,還不快放了本官,不然就玉石俱焚,誰也別想活着!」
挾持他的兩個侍衛簡直想笑出來,還玉石俱焚呢,你是以卵擊石才對!
他們默然不語,有幾個侍衛跑到了郭宗訓的身邊,伸手攙扶。
「殿下,快起來吧!」
「不!」
郭宗訓還來了勁了,他就趴在地上,「我受傷了,是被亂臣賊子打傷的,這事沒完!」
一直以來,郭宗訓給人的印象都是乖寶寶,勤奮上進,從來沒有露出過如此憊懶的一面,侍衛們反倒沒辦法了。
「殿下,你,你還是起來,請太醫看看吧!」
郭宗訓齜牙咧嘴,「看傷是要看的,不過在看傷之前,要把那個亂臣賊子帶過來,讓他簽字畫押!」
「畫押?什麼?」侍衛還不明白,郭宗訓氣得用腳踢他,「笨,當然是畫押,說他襲擊本宮,圖謀不軌!若是現在放過他,萬一有人說誤會怎麼辦?難道我能白挨打?」
侍衛一拍腦門,這才想明白。
他們立刻跑到姜軒的面前,一人提着一條膀子,把他按在了郭宗訓的面前。
「姜御史,你認識我吧?」
姜軒仔細看了看,雙腿一軟,直接趴下了。郭宗訓滿臉都是泥土,似乎還蹭破了一點,顯得狼狽不堪。
可即便如此,姜軒還是認出來了。
「是,是殿下!殿下怎麼在這裏?快,快去給殿下請郎中!」
「不必!」
郭宗訓蠻橫道:「你讓衙役打傷了本宮,現在就給我寫供狀,你不寫,我就不起來!」
完了!
姜軒要哭了,襲擊太子的重罪,他怎麼能承認?
別說一顆腦袋了,就算一家人都搭進去,也未必夠用啊!
奈何郭宗訓不依不饒,侍衛也逼着他,姜軒真哭了,「殿下,這,這也沒有筆墨,臣,臣沒法寫!」
「那還不簡單!」
郭宗訓抬起手指,放在嘴邊,作勢咬了一下!
沒有筆墨,那就寫血書!
姜軒咧着大嘴,拼命搖頭。他不寫能行嗎?侍衛握着刀,壓在了他的手背上,你要是不願意寫,那就割掉一根手指,直到你願意寫為止!
姜軒實在是被逼得沒有法子,只能撕扯下一片白布中單,咬破了手指,借着自己的血,寫一篇認罪的血書。
郭宗訓盯着他,「告訴你,這是供狀,必須寫清楚詳細的緣由,你怎麼來征糧的,百姓又是怎麼跟你爭論,你為什麼下令打人,心裏是怎麼想的,百姓被你打成了什麼樣子……全都要寫清楚!一會兒還要請百姓做見證,他們認可了你的血書,在後面簽字畫押,然後才能送給父皇!」
在遠處觀看的葉華跟王朴差點笑出來。
小傢伙也太壞了,要是把全部經過寫下來,沒有一千字,也要八百字,至少要一碗血,姜軒就算是胖一點,這些血也能要了他半條命了。
葉華和王朴沒有半點憐憫之意,這才叫活該,光是放點血都便宜了他,等上奏陛下之後,一定要砍了他的狗頭!
合作社作為試點,不管成功與否,總要客觀評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