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深知大周的官制必須改革,他主張廢政事堂,只是為了下一步的改革鋪路,諸位相公從當朝宰相,變成了內閣秘書,地位一落千丈。在這種時候,手握實權的六部尚書,甚至壓過了原來的宰相。
一個大部的尚書,完全可以不理會內閣的意思,直接和天子溝通,頒行政務,這是內閣諸公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恰逢李谷一案,戶部幾乎被清洗了四分之三,進行徹底改革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魏相公,我希望你能挑頭,建議陛下打破六部制,將尚書增加到十二個到十五個,每個尚書專職一方……這樣條分縷析,對你們內閣也是個好處。」
事情專業化了,就意味着單獨無法落實複雜的政務,必須由閣老牽頭,幾個部合作,才能順利落實下去。
內閣終於能擺脫尷尬的處境,有所作為了。
魏仁浦當然欣喜若狂,可他表面上還要繃着。
「侯爺,這麼大的事情,老夫只怕是做不好。」
「沒關係!」葉華輕笑道:「你可以請教令郎。」
老魏把眉頭一皺,失笑道:「他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
「不不不!」葉華笑道:「他可不是小孩子了,這不,前兩天他給我寫了一封信,建議朝廷改制,還寫了很詳細的建議。我覺得很不錯,魏相公,令郎是可造之材啊!」
葉華說完,把信放在老魏的面前,他拍拍屁股就走了。因為葉華能夠預料到,接下來魏家保證是一場血雨腥風,魏相公怕是要發飆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葉華走遠,魏仁浦的雷霆怒吼就傳了出來!
「兔崽子,你想把你爹放在火上烤嗎?」
……
葉華邁着輕快的步伐,回到了家中,今天的葉家多了一個客人,是馮道的孫女,馮甄來了。
當年馮道在京的時候,馮姑娘是葉府的常客,跟老太太最是親厚,可自從馮太師死後,馮甄就在家中,替老太師守靈祈福。
足足守了五年的時間,她才離開瀛洲老家,進了京城。
多年過去了,葉氏除了頭髮更加白了之外,並沒有太多的變化,見到馮甄,老太太喜極而泣,把她抱在懷裏。
「閨女啊,你怎麼就那麼狠心,一次都不來看我這個老婆子!是不是把老太太忘了?」
馮甄的眼淚也下來了,「老祖,忘了誰,也不敢忘了老祖,這不,我的事情有點特殊,這次進京,是來求老祖的。」
老太太立刻道:「沒說的,你有什麼事,就跟老身說,我都給你做主!是不是想找婆家?滿大周的青年才俊,隨便你挑!」
馮甄臉色微紅,忙道:「老祖不要拿我開心了……是這樣的,祖父生前,在家鄉辦了一處學堂,是給窮苦孩子念書的,他老人家走了,家裏沒留下什麼積蓄,學堂里還有十幾個學生……我也沒法子,就,就一邊守靈,一邊給他們上課。」
老太太一聽,瞪大了眼睛,「哎呦,你,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教書啊?」
馮姑娘苦笑了一聲,「沒法子啊,瀛洲那邊還是有水患,窮苦人多,請不起名師。祖父生前的積蓄都花光了,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勉為其難。」
「不成!」老太太晃着頭道:「丫頭,這事你早該跟我說,老太太幫你,說需要多少錢,我出!」
馮甄笑着擺手,「老祖體恤我感激不盡,只是天下窮苦人那麼多,哪裏管得過來。比瀛洲苦的地方多着呢!再說了,這五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學堂足有五十多人,最早入學的幾個學生已經能代替我教學了。這次我進京,就是想詢問一下,我們學堂教出來的學生,能不能參加科舉?」
老太太把眉頭一皺,怪道:「不是有學問就能參加考試嗎?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怎麼,你們學堂出來的,沒法考科舉?」
馮甄苦笑道:「老祖,這些年朝廷興官學,也准許私人學堂,但是私人學堂需要通過考核……我,我是一介女流,衙門不准女子辦學,自然學堂就不被承認!」
「荒唐!」
老太太把眼睛一瞪,「這叫什麼道理?丫頭的學問老太太是知道的,憑什麼不認!」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