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晚上回家時,才收到姚一民的情報。
特高班竟然與蔣萬順在暗中接觸?
如果不是姚一民的情報,路承周肯定不會相信。
他仔細回憶着白天的情景,中山良一當時的態度,確實有些問題。
溫秀峰上次搜查宮本清時,中山良一咆哮如雷,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兔子一樣,差點要撲上來咬人了。
而今天,中山良一隻是抗議了幾句,就讓溫秀峰把人帶走了。
晚上,中山良一雖然冷着臉,但並沒有煮熟的鴨子,突然飛走的那種沮喪感。
如果不結合「結果」,中山良一的情緒和語言,表現得也還算正常。
還有,晚上高橋豐一確實不在。
路承周又回想着蔣萬順的狀態,從康伯南道20號過來時,蔣萬順傷痕累累,可是他的目光依然堅定。
一個背叛了的人,目光游離,不敢與人對視。
當然,這些只是路承周的分析,沒有證據的支撐,他的分析很難立住腳。
路承周是個極為謹慎之人,特高班與蔣萬順有接觸,首先要作最壞的打算。
蔣萬順與路承周沒有直接聯繫,切斷蔣萬順的聯繫,是省委和市委的任務。
路承周在第二天,特意去找了溫秀峰。
溫秀峰雖然很高傲,但他對日本人,並沒有好感。
路承周兩次協助他,去憲兵分隊搜查,看得出來,溫秀峰其實是愛國的。
自從抗戰之後,很多人的本性就露出來了。
願意當漢奸的,早早投靠了日本人。
不想當亡國奴的,一直在抗爭,有些是以個人之力,而更多的是,則是加入各種組織。
「溫探長,聽說日本人對『萬國興』依然不死心?」路承周問。
蔣萬順被抓後,只承認叫「萬國興」,對其他一切,都緘口不言。
「在維多利亞醫院,他們不敢亂來。」溫秀峰搖搖頭,這是英租界,可不是日租界。
「那就好。」路承周點了點頭。
溫秀峰的態度,似乎是知道特高班的人到了醫院。
路承周上午,與劉有軍見了一面,華北黨政軍聯合辦事處置辦的武器,必須要儘快運出去才行。
這批武器之事,路承周向姚一民匯報過。
姚一民的意思,如果武器是用來打日本人,當然要配合軍統,將武器運出城。
但是,如果這批武器,是對付自衛會獨立第一團的,當然不能送到七路軍手裏。
「共產黨已經知道這批武器了。」劉有軍見到路承周后,嘆息着說。
華北黨政軍聯合辦事處的主任,在自衛會也擔任了職務。
自衛會聯合了各政黨、各階層、各階級、民主人士、社會名流。
而辦事處,主要是國民黨在華北的各方人員。
「他們怎麼會知道呢?」路承周「詫異」的說。
事實上,這個情報,就是他最先傳過去的。
「誰知道呢,辦事處那邊,準備走陸路。自己派人派車運輸,不讓武器離開自己的視線。」劉有軍嘆息着說。
「走陸路?那得過多少關卡?如果走陸路,還不如走水路。」路承周說。
日本人控制着所有的交通要道,包括新成立了水路警察部隊,主要由日軍組成。
「我也很擔心,提出走鐵路,可是鐵路、水面,只有共產黨才有資源。自衛會已經提出,要分一半武器。」劉有軍緩緩的說。
「原來如此。」路承周說。
怪不得辦事處的人,既不走鐵路,也不走水路,原來是防着共產黨。
可是,如果被日本人查獲,豈不便宜了日本人?
「讓你來,主要是想知道,走什麼路線,才能儘量避開日軍的檢查。」劉有軍說。
「走哪條路都會碰到日軍,能走車的,關卡多些,道路崎嶇的,頭卡就少些。但是,這麼多槍和子彈,不用汽車,根本運不走。」路承周擔憂的說。
不要說運槍械,哪怕是布匹、糧食這些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