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路承周滿是疑問,難道是昨天晚上義慶里5號的行動?
「處座,有什麼指示?」路承周到劉立峰的辦公室後,笑吟吟地問。
「沈竹光幾次找你,是不是為了嚴成的事?」劉立峰看了路承周一眼,漫不經心地問。
「不錯,他想讓我跟憲兵分隊說合一下,拿錢贖人。」路承周沒有隱瞞,這種事,隱瞞也沒有必要。
「說合?」劉立峰詫異地說。
「憲兵分隊的陶階抓了嚴成,嚴家想救人,又找不到門路。找來找去,就找到我頭上來了。」路承周苦笑着說。
「他怎麼不找別人,偏偏找到你了呢?」劉立峰看了路承周一眼,問。
「這個……」路承周默然無言。
「嚴成的事,你幫嚴家說好了?」劉立峰突然問。
「陶階只是想訛錢,只要有錢,什麼都好說。」路承周微笑着說。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與陶階有來往的?」劉立峰緩緩地問。
「處座,我與陶階可沒有深交。」路承周嚇了一跳,他聽出了劉立峰的意思。
「不管你有沒有深交,以後都得注意。」劉立峰沉吟着說。
「請處座放心。」路承周鄭重其事地說。
他知道,自己身在憲兵分隊的事情,早晚會暴露。
但是,這一天來得越晚越好。
「我能放心嗎?林譯現在公然為日本人賣命。」劉立峰冷哼着說。
林譯的身份公開後,劉立峰的意思,要將之除名。
而且,此事卻遇到了阻力,克萊森琪竟然不同意。
因為日本人出面了,他們向工部局提出,像林譯這種願意與日本配合的巡捕,應該提拔重用。
克萊森琪責任劉立峰,與林譯重新談了次話。
英國人目前對日本人,採取綏靖政策,包括英租界被封鎖,他們也沒有採取更強硬的措施。
克萊森琪交待劉立峰,可以繼續留用林譯,讓劉立峰代表警務處,與林譯談話,能不能在為憲兵分隊效勞的同時,與警務處建立情報關係。
也就是說,讓林譯成為雙面間諜。
沒想到,林譯竟然不答應。
不是林譯不願意,而是不敢。
他知道日本人的手段,如果同時為兩邊效力,出賣日本人的情報,他豈有活路?
「林譯確實不太像話。」路承周附和着說。
「你跟陶階,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劉立峰問。
據他所知,林譯是陶階的手下,而路承周又能說合嚴成的事,說不定跟陶階也暗中建立了某種關係。
「普通朋友關係,他在我的轄區活動,總不能騎到我頭上拉屎拉尿吧?」路承周微笑着說。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我讓你主動與陶階交往,替警務處獲取憲兵分隊方面的情報,你願意嗎?」劉立峰突然說。
他知道,這會讓路承周很為難。
然而,路承周能說合嚴成的事,說明他與陶階的關係也不一般。
與其眼睜睜地看着路承周淪落,不如先給他系根安全繩。
只要路承周願意與警務處合作,就算他與日特走到一起,至少也不算當漢奸。
「處座的意思,讓我也跟林譯一樣?」路承周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路承周目前有三層重要,原本就很尷尬。
如果再加上警務處這一層,他的行為就需要更加謹慎。
否則,哪一方知道他的身份,他都會出事。
「林譯是主動投靠日本人,你不一樣,你是主動靠近日本人。他是日特,你的心還在我們這邊。」劉立峰緩緩地說。
一個主動,一個被動,這是兩個性質的問題。
「此事,我能考慮一下嗎?」路承周想了想,沒有馬上答應劉立峰。
劉立峰既然提了出來,路承周覺得,肯定順勢而為。
他擔心的是,如果自己答應的太快,會不會讓劉立峰懷疑?
要知道,劉立峰也是一個老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