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路車廂內變得更加陰冷、壓抑,似乎有什麼東西站在陳歌身側,看不太清楚。
中年婦女慢慢把手從口袋裏拿出,她身體在打顫。
不用陳歌再說什麼廢話,她主動將孩子放在外面的座位上。
陳歌抱起座位上的男孩,有溫度,能清楚感受到心臟的跳動,這孩子是一個活人。
「中年女人為什麼要把孩子帶到東郊?難道他們是覺得孩子更容易成為推門人?」
陳歌已經在東郊見過了很多悲劇,而這些悲劇的主角都是孩子,對於這種情況陳歌暫時還想不明白原因。
來到公交車後門,陳歌沒有下車,也沒有直接把那個孩子給紅雨衣。
他曾聽范聰說過,在玩那款遊戲時曾出現過一個結局,是小布被紅雨衣給帶走了。
紅雨衣應該不是小布的母親,但最後還是將小布帶走了,她可能是將小布當做了自己孩子的替代品。
對於這個結局,陳歌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相比較死亡肯定是一個好結局,但這對於小布本人來說並不公平。
此時他要面對的情況和遊戲裏的情況差不多,男孩昏迷在車廂里,沒人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紅雨衣的孩子。
如果貿然將他交給紅雨衣,紅雨衣估計也不會拒絕,甚至有可能把這個男孩當做替代品。
輕輕扶正男孩的臉,陳歌衝着車外暴雨中的紅雨衣說道:「他是你的孩子嗎?」
紅雨衣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她沒有回答陳歌的問題,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看來他不是。」陳歌一直盯着紅雨衣,一位冒着大雨守候在公交站台的母親,在看到自己走丟的孩子後,絕不可能表現的如此平靜。
陳歌往後退了一步,把孩子放在身邊的座位上。
紅雨衣見陳歌將孩子放在一邊,被血絲縫合住的嘴巴里發出低沉的聲音,她眼中的柔和瞬間消失不見,一條條血絲從眼底湧出,密密麻麻,很是嚇人。
「我只答應幫你找到孩子,可沒說要把別人家的孩子給你。」換做一個月以前,借給陳歌幾個膽,他也不敢當着面這麼跟紅衣說話。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站在靈車上,身邊又有許音在,張雅雖然身上有傷,但並未陷入沉睡,隨時可以喚醒,這就是他的底氣。
「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陳歌拄着碎顱錘,上下掃視紅雨衣:「我很好奇,你明知道自己孩子可能就在這車上,為什麼不親自上來查看?你在害怕什麼?」
被縫住的嘴巴無法發出聲音,嘴唇一動,上面的紅色血絲就開始扭曲。
紅雨衣情緒激動,能看得出她的痛苦和憤怒。
「你一直守在公交車站台,尋找自己的孩子,難道你們是在車站走散的?你身上有傷,孩子丟了以後,你在尋找他的過程中又遭遇了什麼事情?」
陳歌的話讓紅雨衣回想起了過去發生的事情,一幕幕痛苦的記憶閃過腦海,雨水沖刷在她的身上,等落到地上時已經變成了血。
雨夜當中,女人獨自站在車站,她腳下的血跡慢慢擴散。
蒼白的臉上一道道黑青色的血管向外鼓起,女人仰起臉,她想要張開嘴巴,那縫住嘴唇的血絲被一點點撐開。
她面容扭曲恐怖,一步步朝着陳歌走來。
站在車門口,陳歌護在男孩身前,靜靜的看向紅雨衣:「你在害怕,我能看出你心裏的恐懼,你不是不想上這輛車,你是不敢,你在擔心這輛車真正的主人,對嗎?」
一個活人如此平靜的訴說着紅衣內心的恐懼,這在其他鬼乘客看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紅雨衣最終還是停在了車門口,她知道這輛車是屬於某個存在的東西,踏上這輛車就等於說犯了對方的忌諱。
「你的孩子就是在這輛車上失蹤的,但是你卻因為一些忌諱,連踏上這輛車的勇氣都沒有,你這樣還怎麼去尋找自己的孩子?」陳歌在全車乘客的注視下,將自己的手伸到紅雨衣身前:「上車吧,我們一起尋找。」
從雨衣上滑落的血浸濕了站台,紅雨衣停在104路靈車門口,表情痛苦糾結。
她是東郊的紅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