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意志怎麼突然出問題了?」陳歌此時還站在一堆鏡子碎片上,他只要動作過大就會弄碎腳下的鏡子。
「全都注意!不要靠近窗戶!」老校長大聲喊道,他沒有多想就開始讓學生們去避難,這是紮根在骨子裏的,身體甚至先比思維開始行動。
「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了?」走廊上一片混亂,陳歌還沒來得及詢問,長廊外面就傳來了一聲聲玻璃炸裂的巨響,鬼校的窗戶全部炸開了!
濃郁的血霧飄入長廊,陳歌朝門口看去,外面驚叫聲和玻璃破碎聲不絕於耳,唯一讓他心安的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許音都單手拖着布偶,守在房間房口,似乎任何東西都不能讓他動搖。
「鏡子裏那個紅衣男生尖叫的時候,正好就是鬼校意志出現變化的時候,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陳歌收回目光,扭頭看向身前的血紅色鏡子。
鏡面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痕,血液不斷從鏡子裏湧出,就像一顆被插滿了尖刀的心臟。
鏡面里的小人瘋狂撕扯着自己的臉,他仿佛是想要把陳歌的那張臉徹底撕下。
「這是個什麼玩意?」陳歌現在膽子非常大,他知道紅衣和厲鬼很難靠近這裏,咬着牙,伸手抓向牆角的鏡子。
指尖剛觸碰到鏡子邊緣,陳歌就聽見鏡子裏傳出一聲嘶吼,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衝着鏡子外面的陳歌大喊。
看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重度潔癖患者,發現有人用滿是泥濘的手去摸自己的喝水杯一樣。
鏡子裏的紅衣男生在咆哮,鬼校上方的意志集合體在暴走,玻璃炸碎的聲音響徹走廊,血霧如同浪潮瘋狂衝擊着房間。
不過陳歌所在的屋子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許音站在門口,一手抓布偶,另一隻手撐住房門,血衣上一條條紅色血絲盤纏在身體上,蒼白的手死死抓住門框,他阻擋了所有湧入房間的霧氣。
紅衣飄蕩,身體承受着難以想像的壓力,但許音的表情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是你在呼喚學校意志?你能影響學校意志?」陳歌雙手抓住鏡子邊緣,猛地用力,想要將鏡子拿起。
這鏡子要比陳歌想像中重很多,他用盡全力,也無法將鏡子從那堆碎片裏取出,更糟糕的是,隨着他不斷用力,整個房間裏的鏡片都開始出現異常,那些鏡子就像是活人身上的傷口一般,滲出鮮血。
陳歌感覺自己此時好像被無數隻流血的眼睛看着,那些眼睛來自不同的人,他們用不同的情緒透過鏡面正盯着自己。
「嘭!」
外面的長廊上又傳出一聲巨響,距離他們很近,似乎有東西過來,正在跟老校長交手。
「是學校老師?還是鬼校里的其他紅衣?」陳歌心裏着急,鏡子裏的紅衣男生可以間接影響鬼校意志,而且似乎還知道一些關於自己這張臉的秘密,對方剛才肯定是意識到了什麼,才會不顧一切,撕下已經開始變換的臉。
「這塊鏡子很可能是西城私立學院推門人的鏡子!裏面殘留着他的記憶碎片!」陳歌還記得自己第一眼看向鏡子時看到的東西,這面鏡子裏就是這個房間,房間裏關着那個紅衣男生。
「如果真是張雅殺了推門人,那這塊鏡子碎片就不能留,說不定他會對張雅不利。」考慮到布偶就在旁邊,陳歌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只是更加想要弄出這面鏡子。
陳歌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只有把這塊鏡子拿到手,才能防止他干擾鬼校意志。
「推門人已經死了,現在的鬼校屬於所有人,你不應該存在。」陳歌無法將鏡子拔出,一腳直接踹向鏡子,可是鏡面上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只是鏡子裏的紅衣男生似乎慢慢冷靜了下來。
那個紅衣男生躲在鏡子最裏面打量陳歌,慢慢發現自己似乎是認錯了人,那張臉和某個人很像,但兩者之間存在着根本的不同!
陳歌也發現了紅衣男生的變化,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何等敏銳,沒有任何猶豫,果斷開口:「許音!拿出這鏡子!」
地面上鏡面碎裂,許音一個箭步來到陳歌身邊,蒼白的手指抓住鏡子邊緣。
鏡子裏的紅衣男生驚聲尖叫,鏡面裂縫處滲出大量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