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打量她:「傷好了?」
「沒大好,就是過來應個卯,看看,這就回去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長纓回着,又問他:「世子怎麼在這兒呢?」
「我要去趟五城兵馬司。唐家有子弟出了點事,讓謝大人給抓起來了。」傅容邊說邊往五城兵馬司方向示了示意。「家父不在京,親戚求上門來,少不得得我操操心。」
傅家這位世子一直以來都有些清高,因為長得好,幼時他得了宮裏皇妃喜愛,說他長了雙跟皇帝相似的丹鳳眼,後來便連帶着皇帝也對他有了偏愛,傅家本來家世就好,又因着這層,慢慢地人家大少爺脾氣就上來了。
當然絕不是動轍拿人出氣那種,他只是挑剔,挑剔到熟人四處都是,但朋友卻又極少的那種。
所以他居然肯這麼有耐心把事情跟長纓說得這麼清楚,還是讓她有着些許意外的。
唐家她也知道,是傅家老夫人的娘家,如今的當家人唐騏應該是在兵部任郎中。
印象中唐家子弟都有教養,不是在外亂來的人,這次居然讓謝蓬給抓了,該不是楊肅那傢伙鬧什麼夭蛾子呢吧?
想到這裏,便跟他搭了搭話:「唐家怎麼了?」
「我也還不太清楚,」傅容道,「只知道我三表兄與順天府尹孫燮的小舅子起了衝突,都被拿下了。」
孫唐兩家都不是尋常人家,長纓想了想,就道:「我跟你一起去五城衙門看看吧。」
傅容道:「你傷才好,撐得住麼?」
長纓指着外頭:「我乘馬車來的。」
傅容便沒說什麼了。
原先的中城衙門就在筒子河外頭,改成五城衙門後,佔地是原先三倍大,還沒有完工,但正衙仍是人客往來穿流不息。
紫緗扶着長纓下了馬車,傅容也搭了把手,而後入門直接去了左副都督公事房。
右副都督之位也已經有人了,是兵部侍郎薦過來的一名將領,原先在興寧衛做百夫長。
謝蓬招了一眾正副指揮使在房裏議事,穿上緋袍的他較之從前也多了幾分威儀,聽說長纓和傅容到來,他先把人散了,然後迎出來。
出來的這幫人里倒有好些是長纓的人,周梁,黃績,凌述,幾個人出來立時高聲與她打招呼見禮。
餘下幾位聽說這便是沈將軍,立時也過來湊了熱鬧,倒是把傅容這位貴公子與他們正經的上司給忽略到了一邊。
長纓打發走了他們,傅容便笑道:「如今我們沈將軍才是京師里炙手可熱的人物。」
謝蓬沒吭聲,但面部線條看上去還挺柔和的,也跟傅容見了禮。
傅容道:「不知王爺可在?」
「王爺不在,世子有什麼事情,不如下官代為轉告?」
傅容品級與謝蓬相等,但謝蓬卻自稱下官,長纓雖然不了解他,但此刻也聽出來點想打馬虎眼的意思。
眼下五城衙門剛起,楊肅聽了她的話,自是要大刀闊斧來番大手筆的,這才剛開始傅容就來走後門討人情,五城衙門自然不歡迎。
猜想謝蓬是看出來傅容的來意,因此迴避。索性不出聲,看他們來往。
傅容微笑:「轉告倒是不必,跟謝大人說也是一樣的。」
謝蓬淡定若素:「那世子就屋裏請。」
進了屋,紫緗扶長纓坐下來,謝蓬瞅了眼她,着上茶的人給她上了杯白開水。
「世子有什麼吩咐,還請直言。」
傅容道:「久聞謝大人是個爽快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昨日被貴衙拿下的唐鑒,是在下的表兄。
「因聽說是與順天府孫大人的妻弟互毆,因此,不知謝大人能否賣在下個面子,把唐鑒放了?
「原本不該添麻煩,實在是因家中老太太惦記着娘家侄孫,昨夜裏一夜未眠,作孫兒的也只能設法為其分憂。」
謝蓬道:「原來唐公子是世子的表兄。」他自案頭文書里找了兩輪,而後喚來衙役,望着他道:「去問問昨日街頭鬧事的唐鑒和陳江那樁案子,如今在誰手裏?讓他進來一趟,就說傅世子要看看。」
衙役應聲,旋即去了。
謝蓬又起身走出公案,在傅容右首坐下,請茶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