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淵端坐在位置上,像是沒有看見蘇棉棉摔倒似的,依舊神色從容,動作優雅地用刀叉切割着餐盤中的牛排,似乎對於一切都漠不關心。
還是鍾伯將蘇棉棉攙扶了起來,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謝謝鍾伯。」蘇棉棉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
鍾伯難得多說了幾個字,「蘇小姐,您還好吧?」
蘇棉棉微微頷首,聲音淡淡地說:「我沒什麼,可能是這幾天拍戲累着了。」
「棉棉啊,你這麼拼命的工作可是不行的。」顏老爺子皺着眉頭,目光之中滿是關心之色,望着蘇棉棉,然後瞪了顏淵一眼,沉吟道:「這樣吧,一會吃完飯,讓孫醫生過來給你瞧瞧。」
「不用了。」蘇棉棉開口拒絕了顏老爺子,笑容懨懨地說:「我休息一會就好。顏爺爺,你們慢用。」
話落,蘇棉棉站了起來,身形一晃,稍不留神將放在椅子後面的包包撞到了地上,包包中的化妝品散落了一地,還有一張滿是數據的紙,飄飄蕩蕩地飄落在了顏淵的腳下。
顏淵連看都不曾看一眼,疏淡的目光總是那麼漫不經心的,他將切好的一塊牛排送進了口中,細細地咀嚼着。
鍾伯俯下身,幫着蘇棉棉撿起了東西,當手觸及到了那張紙時,鍾伯倏然蹙了一下眉,他清楚地看見了那張紙是醫院的診斷書,蒼勁有力的幾個大字寫着「腫瘤科」。
鍾伯微愣,帶着一絲忐忑看向了蘇棉棉,「蘇小姐,這是……」
蘇棉棉看着鍾伯的眼睛,心中有點不安,連忙踱步上前,不管不顧她的儀態,將那張化驗單從鍾伯的手中抽了出來。
鍾伯面色瞬間凝滯,微蹙的眉頭深邃了幾分,他的目光投向了顏老爺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顏老爺子抬眸看着鍾伯,他跟在自己身邊大半輩子了,只要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彼此的心思。顏老爺子微微蹙眉,啟唇問道:「老鍾,有什麼話說來便是。」
鍾伯看了看顏老爺子,又看了看蘇棉棉,臉上還是難言的表情。
蘇棉棉看着鍾伯為難的樣子,臉上泛起了苦澀至極的笑意,她緩步走到了顏老爺子的面前,咬了一下唇,氣若遊絲地說:「還是我來說吧。」
她將那張診斷書放在了顏老爺子的面前,漂亮澄澈的雙眼,湧上了晶瑩的水色,頎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眼淚滾落而下,蘇棉棉深吸了一口氣,沉吟道:「我的腦前葉長了一個腫瘤,暫時還沒有確定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余笙歌聽見了蘇棉棉的話後,不由得蹙起了眉,她放下了手中的餐叉,抬眸看向了蘇棉棉。
蘇棉棉買下這份診斷書,原來是要用在這裏。
但是,她的目的何在?只是為了欺騙顏老爺子嗎?
如果是欺騙顏淵,或許余笙歌並不會懷疑,可是……
顏老爺子的面色變得緊張了起來,拉過了蘇棉棉的手,沉吟道:「蘇丫頭,可有檢查清楚了。」
蘇棉棉淚眼婆娑地望着顏老爺子,緊抿着雙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沒事的,沒事的,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會治療好的。」顏老爺子輕輕地拍了拍蘇棉棉的手,聲音輕柔地寬慰着。
蘇棉棉用力地抽了抽字,嗓音略顯有些沙啞,「顏爺爺,您放心,我是不會被病魔打倒的。」
說話時,蘇棉棉將目光投向了顏淵,見他不為所動,她的心有些疼。
顏老爺子順着蘇棉棉的目光看了一眼顏淵,面色略顯不悅,「顏淵。」他啟唇喚了一聲,聲音冷凝而憤怒。
顏淵動作緩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了餐巾拭了拭唇,側目看向了顏老爺子,聲音只是淡淡地說:「老爺子有什麼吩咐嗎?」
顏老爺子的面色再次沉了沉,「一會兒送棉棉回去。」
「老爺子怎麼忘了,晚上我要代表您去參加一個酒會。」顏淵聲音任是淡淡地。
顏老爺子倏然蹙眉,揮了揮手,怒聲說:「酒會就讓顏肅替我去,你送棉棉回去。」
顏肅這時放下也放下了刀叉,唇角噙着一抹淺薄的笑,抬眸看向了顏淵,說:「堂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不讓老爺子和你失望的。」
顏老爺子靜默地頷了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