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裏,小小白也換上了青灰色的麻布行袍,還與青兒一同接手了義莊的生意。
那些被砍斷了腦袋的,被猛獸撕咬得腸子亂流的,她們都會用豬皮與鐵烙,將屍體重新燙烙縫合,畢竟人死了,總歸是要講究一個全屍的。這可是連堂堂七尺男兒都不敢接的活,可她們卻是接了,而且價碼還不便宜,幾筆生意下來,她們所賺的銀兩,早已經綽綽有餘了。
青兒的花柳病雖已病入五臟深處,可她卻是憑着幾味簡單的香料,將身體上的腐味全部蓋住。
她還將這樣的香料,裝進了一個個小陶罐里,送給那些與自己有着同樣遭遇的紅塵女子。義莊裏也漸漸的收留了一些無路可去的,她們都罩上了大大的行袍,在義莊裏幫着打打下手。
不久後,皇城中都流傳着鬧鬼的義莊裏,住進了一群古怪女人的流言蜚語,若是哪家小孩不聽話,大人都會拿義莊的女人來嚇唬他,可人們雖然時常如是議論着,可誰也不敢去探究一二,畢竟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除此之外,小小白每隔三天,都會回一趟肅青庵,拿着白秀秀寫好的家書,送回白府。
此時的白秀秀,已經徹底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剃光了三千青絲,那原本圓潤白皙的鵝蛋臉,已經變得凹陷而蠟黃,那一雙明媚善睞的眼睛,也開始變得渾濁而呆滯,纖細的脖子上,有一條紅得發青的印記,好似是上吊留下來的。
後來眉師太解釋說,這是白秀秀伺候的某位恩客留下的。那位恩客有某種特殊的癖好,喜歡一邊做一邊將人往死里折騰,好幾次險些將白秀秀給活活勒死。
直到一個月後,白秀秀所寫的,不再是什麼報平安的家書了,而是一封關於自己決定削髮為尼的離別書。而這個時間點,也正好是白秀秀與李元富的婚期。
白父白母心中着急難耐,想要親自去勸說白秀秀,可李元富在得知白秀秀上山齋戒的事情後,擔心白府會耍花招,所以特意派了不少人盯緊着白府上下,哪怕是白父出門公幹,都有人緊緊跟着。
白父白母不敢有所作為,若是讓李元富知曉白秀秀不但是在齋戒,還要出家做尼姑,定是會鬧得沸沸揚揚,損盡白府面子的。白父這幾日正忙着新科考試的安排工作,這得來不易的仕途,他絕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攪亂。
於是,白父白母差了蘇嬤嬤,換上了普通婆子的粗布裝扮,替他們跑這一趟。可誰知道,蘇嬤嬤才剛出門沒多久,就被李元富逮了個正着,在各種威逼利誘下,竟是將白秀秀的情況全盤托出。
小小白在得知這一系列事態發展後,卻是冷冷一笑。雖然已經料定李元富遲早會得知白秀秀削髮為尼的消息,可小小白卻沒有想到,這消息竟然是從蘇嬤嬤那裏走漏的。
蘇嬤嬤是白母身邊最為得力的貼身嬤嬤,為人謹慎小心,處事滴水不漏,又豈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李元富逮到,更不會將一切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他。除非,蘇嬤嬤是故意而為之的,畢竟她是蘇巧玉的母親,蘇巧玉因白府而死,因白秀秀而死,她埋藏在心中的怨念,自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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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說今日會有貴人到訪,可是指的前面那個白衣公子?」
順着眉師太所指的方向看去,前面走來了一個頭束暖玉發冠,腰系銀線瓔珞,手搖一把富貴面扇的翩翩公子,而此人,正是李元富。
他五官姣好,卻是滿面的暴戾之氣,陰黑的好似一隻青面鬼剎。好似有什麼急事一樣,他的步伐飛快,將身後的兩個小廝甩得遠遠的,一個小路口,竟是一不小心走岔了。
「是他。」小小白輕聲回道,寬大的行袍完全蓋住了她的身影與面容,讓人看不清她面上勾起的那抹笑意。
眉師太賊賊一笑,她見識過小小白的手段,自然相信能在李元富身上大撈一筆的說法。
又見李元富走近了幾步,小小白轉身退回了陰影中,而眉師太卻是主動的迎了上去。「施主可是來尋白府小姐的?」
李元富本不願搭理的,可一聽對方提到了白秀秀,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抓緊了眉師太的手臂,恨不得掐掉一層肉。「秀秀在哪兒!秀秀在哪兒!」
眉師太被掐得生疼,費力的脫了身,又暗暗比劃着數銀票的動作,直到接過了一
9.丑丫鬟的復仇(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