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劉女士離開的背影,小小白覺得鬱悶極了。她一屁股靠坐在了花台邊上,隨意扯下了一片葉子,卻又好死不死的在拇指上割破了一道口子。
與「人」不同的是,這道口子並沒有流血,也沒有什麼強烈的刺痛感,還真像是一塊已經發灰了的死肉。接着,傷口內部開始分泌出某種青色的粘稠物質,像鼻涕一樣的將傷口黏了起來。
「倒霉!」
「這位喪屍姐姐,如果你還有閒功夫在那裏自憐自艾的話,能不能先搭把手,將我拉出來?」正在這時,被修剪成一墩墩方磚一樣的矮叢里,冷不伶仃的冒出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他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伸出一隻白得沒有任何雜質的手,朝着小小白招了招,他的手指又細又長,棱骨極其分明,自然而然的收作拳頭狀,松松的弧度很是好看。
雖然知道方才與劉女士之間的對話,必定被這人偷聽了去,不過想想,如果他真想藉此怎麼樣的話,必定不會刻意出聲,暴露行蹤,所以,小小白還算友好的將他拉了起來。
這是一個身材瘦高而挺拔的少年,只是身上那套袖口、腳口都短了一截的淺色西裝,讓他看上去有些傻裏傻氣的。他的頭髮蓬鬆而又帶了一點卷,黑色鏡框下的杏眸微微半合着,分不清是沒睡醒,還是他本就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
「喪屍姐姐,你真是好人。」少年隨意的拍着身上的樹葉,卻又見小小白依舊是一副警惕的樣子,便忙的做了解釋。「我本來就是一直在這裏坐着的,卻碰到你們走進來說話。書上教過,女人說悄悄話時,男人應該主動避讓,所以我就藏進了矮叢里。可誰知你們一聊就聊了這麼久,蹲得我腿都麻了,所以才……」
還真是個傻子。「那我們剛剛說的悄悄話,你都聽到了?」
「差不多吧。」少年思索着點了點頭,「不過,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所以說,我這樣應該算不上是偷聽了吧?」
小小白聽罷,心中卻是微微一緊。方才劉女士告訴她的那些話,是這座城市中的絕對機密,就連作為直轄長的趙啟明,也不見得有摸到一絲苗頭,可這個少年卻說他是知道的,而且還知道得更多?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糟糕,怨婦來了!」正在這時,少年卻像是突然撞了鬼一樣,蹲下身子,抱着頭,就要往方才的矮叢里竄了去。
小小白也跟着抬頭尋去,卻看到那個所謂的「怨婦」,不就是孔慧慧嗎?
這下有意思了。
小小白也弓下了身子,卻是一把掐住了少年的腰帶,再用力往後一提,直接將他甩在了空地上,與孔慧慧正好對上眼,接着,又朝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便藏進矮叢里了。
少年急得一陣不知所措,可是孔慧慧卻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只得強顏歡笑的轉身看向她。
「許寒,我都找你老半天了,你怎麼藏這兒了?」孔慧慧似乎與少年的關係很是要好,非常自然的替他拍去粘在頭髮上的樹葉。
「躲你唄……」許寒捏着聲音說道。
「你在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許寒的尾音拖得長長的,伸着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表示自己正極度的不爽。
可孔慧慧卻好像就是看不出來一樣,面上更是擺出了一副非常關心的樣子。「他們後來有沒有再來逼你?」
許寒點了點頭。
「那你有沒有答應他們?」
許寒又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就好……」孔慧慧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轉身朝着遠方看了去。「你一定不能答應他們,我的兒子都沒有用到的東西,那些醜陋噁心的『復生者』,又憑什麼可以享用,憑什麼!你是知道我的……我原本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可為什麼老天偏不肯讓我繼續幸福下去,他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兒子……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啊……又開始了……」許寒看着孔慧慧各種暗自神傷的背影,就開始一個勁兒的搓着頭皮,將本就有些亂糟糟的頭髮,直接抓成了一個大雞窩。「孔姐,我很感謝你以前救過我的性命,我也會滿足你的希望,不會將『最終治療藥劑』交出去,你也不用時時刻刻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