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筱搓了搓雲恩的手:「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對你來說,沒有比八年前更難的事了,對不對。」
雲恩揚起笑容:「就是啊,我還有什麼過不去的。今天老太太說我沒禮貌,你猜我說什麼?」
孟筱搖頭:「我怎麼猜得到?」
雲恩一臉不可思議:「我竟然對她說,因為媽死得早,沒有人教,我的天,我竟然說這種話。」
孟筱嘖嘖:「你還當自己是什麼純良小天使嗎,你是背着天使翅膀的惡魔,誰招惹你誰知道。」
雲恩別過臉,很不服氣:「姓江的也這麼說,可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腹黑,他昨晚帶我去酒吧,放縱我喝酒,把我弄醉了,昨晚發生了什麼我根本想不起來,那個傢伙肯定沒幹好事。」
「那也是你活該?」
「筱,如果那個過了,自己能感覺到嗎?」
「你問我?」
「我問他,他死活不肯說,就問我以後還喝不喝酒,你說他過分嗎,是他拉我去喝酒的。」
孟筱已經可以直接把雙腿從床上拿下來,利索地爬上輪椅,坐定了,幽幽問雲恩:「十幾萬,你還到什麼時候?」
雲恩頓時老實了,雖然十幾萬,她努力一點,勒緊褲帶,往後小半年能攢下來,但這也意味着,她要拎着那幾萬塊的包包,每天鹹菜蘿蔔乾配泡飯。
但孟筱一臉笑意地看着她:「我在網上看過,一段感情開始的最好契機,就是借東西,哪怕是一把傘一支筆,有借有還,就有往來。又或者像你這樣,把東西落在江凜的家裏,才有了後來的所有事情,現在你又一下欠了人家十幾萬,我估計等你還清了,肯定又會有什麼事情,把你們纏得緊緊的,兩個人一輩子都分不開。」
雲恩被說得臉紅,抿着唇,一臉傻笑。
孟筱知道,能讓夏雲恩欠債,江凜那是已經把人和心都收進掌心裏了,她不用去擔心其他的事,雲恩不是沒能力還,江凜也不是花不起十幾萬,他們都高興,比什麼都重要。
「我們兩個,可能都沒什麼父母緣分,我是活着的孽債,你是逝去的遺憾,但是我有你,而你呢,有江凜。」孟筱說,「我們都要好好的。」
這話暖在心裏,可雲恩卻莫名地想起了梁辰的叮囑,他曾一度擔心孟筱的心理狀態,甚至建議帶孟筱去看心理醫生。
雲恩此刻便道:「以後再摔跤,要告訴我,就算我不能在當時把你扶起來,我也能在之後幫你擦藥膏。就算你能站起來走了,就算我和江凜結婚了,我還是很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對不對?」
孟筱莞爾:「知道啦,我這輩子招惹上你,還甩得掉嗎?」
雲恩高興了,趴在床上說:「我蠻好先把箱子帶回來,給你看看那麼多錢的,很重很重,我真捨不得還。」
孟筱不屑:「我又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錢。」
「算你了不起……」雲恩不服氣,在床上滾了一圈,看見邊上架子上擺放的她和孟筱的照片,等筱筱回來,就說道,「梁辰的衣櫃裏面,貼着他小時候和家人拍的全家福。」
「哦。」孟筱不以為然。
「你看那麼歡脫、瀟灑不羈的一個人,原來很戀家。」雲恩感慨,「我突然很好奇,江凜就是我看見的江凜嗎,他就沒什么小秘密,或者不想給人看的一面?」
「胡思亂想什麼?」
「高跟鞋。」雲恩來了勁,「那雙黑天鵝。」
孟筱說:「你到現在還沒問他,那雙鞋的來歷?」
「一開始以為是前女友的,所以不想問,現在過了那麼久再問,會不會很奇怪?」雲恩皺着眉頭,「他既然處理掉了,那是肯定不想讓我看見的。」
孟筱背過身,重新回到床上,再看向雲恩時,便說:「其實他的過去,和你真的有關係嗎?如果你不是在乎,就是鬧着玩,最好不要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一兩次是撒撒嬌還蠻有情調的,多了久了,誰都會煩的,包括你自己也會煩,假的也當真的了。」
雲恩雖然覺得這話很受用,可她看見孟筱眼中和平時不太一樣的目光,但那份氣息轉瞬即逝,她接着說:「明天我想去買雙鞋,我覺得我應該快能站起來了,我想要一雙好一點的鞋子,走路舒服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