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考察完後,去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這個香格里拉大酒店相當有來頭,杭城第一家五星級大酒店,前身是杭城『西冷飯店』,和滬市的和平飯店、首都的六國飯店並列,都是一時之選當地的標誌性建築物,全國最頂級的消費場所。
同時也是全國第一批對外開放的代表,解放後後主要承接外賓招待任務,來杭城辦公的國家領導人基本都入住於此,周總理來杭城就一直居住在此。
給梁一飛定得住宿、新聞發佈會,都在這裏。
晚上廠領導齊聚,喝一頓酒,給梁一飛接風。
梁一飛也不是聖人,重生之後,本想着不喝酒不抽煙,事實證明,執行起來太難。
酒不喝,氣氛怎麼起來?
梁一飛是主角,人家不能在邊上喝得面紅耳赤,丟下他吧,他要是滴酒不沾,是沒人能把他怎麼樣,可一桌子人都覺得不痛快。
至於香煙,全都在抽,他不抽,就得被熏出去。
只能降格到『少喝酒、喝好酒;少抽煙、抽好煙』的標準。
推杯換盞,煙霧繚繞,就跟進了仙境似的。
其實也是,人活着,就是一個不斷和環境、社會進行拉鋸、妥協、調和的過程,最後進入一個對大家都好,至少是都能接受的平衡狀態。
用傳統文化來解釋,這叫做『中庸』。
喝多了睡大頭覺,第二天一早,原來西冷飯店舊址,現在香格里拉的東樓里,新聞發佈會正式召開。
杭城自古以來就是繁華重地,商業發達,改革開放的力度非常大,領導對企業的發展也非常重視,企業家總體大環境很好。
今天出席的不光有為數眾多的媒體,還有塑料杯廠所在區的陳副區長。
一個發達大省省會的大區副區長,很不小的官兒了。
開場,先是老套路,梁一飛披紅掛彩,接過一大堆現金,笑呵呵得舉起來,給記者們擺拍,然後白建國講了些催人奮進的話。
這一次塑料杯廠比較『體貼』,全是一百的,不像當初罐頭廠那麼騷包故意用五十的,看起來是多,可梁一飛手都拿的發麻。
接下來記者提問。
一上來就直接向梁一飛的『黑歷史』來了。
勞改犯的問題。
「你好,我是杭城日報的記者,請問梁一飛同志,你之前犯過錯誤,是什麼讓你能迷途知返?」
這問題其實有點不太禮貌,全場安靜了下來。
記者補充道:「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你充滿了好奇。」
有的企業家被問的黑歷史,要麼是臉紅脖子粗惱羞成怒,要麼是極力掩飾和解釋,梁一飛是個年輕人,在場不少人比較擔心他會發飆。
尤其是白建國,心裏罵了句,這幫記者,真他麼孫子哎!
事先好吃好喝招待,事後還有禮物拿,媽的,就不能問點好的?非揪着這破事不放!
而梁一飛本人,倒是毫不介意,呵呵一笑,。
「我理解,這個話題足夠抓眼球,有爆炸力,人民群眾喜聞樂見嘛。要是沒人問,我才覺得奇怪。」
這個玩笑讓現場的氣氛輕鬆了下來,梁一飛才接着說:「為什麼全世界都要設立監獄,要為不同程度的犯罪定下不同的刑法,而不是只要犯罪就槍斃呢。很簡單嘛,除了懲罰之外,還有挽救的意思。你的問題答案很簡單,讓我迷途知返的動力,就是國家的法治!我不想再坐牢了,還想過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就只能靠着勤勞智慧來致富嘍。」
這個回答即有政治覺悟,卻也沒有刻意拔高,很接地氣,很實在。
下面陳副區長帶頭鼓起了掌。
又問了幾個問題,梁一飛回答的都不錯,下面陣陣掌聲,陳副區長看起來心情不錯,把話筒接過來,也問了一個大而化之的問題。
在市場經濟的大環境下,企業怎麼樣才能夠打開市場?企業該怎麼轉型!
陳副區長問完,沒有等梁一飛回答,而是轉身對在場的企業和媒體,說:「以前都是計劃,買什麼、買多少、從哪買,賣什麼、賣給誰、賣多少,都是計劃好的,企業關注的是產品本身質量。現在不一樣了,市場說得算,企業也就跟着要轉變思想